又看向孙猛、周铁山:“孙将军?周将军?”
孙猛和周铁山也面露难色,不敢与曹振安对视,更不敢看林自强,只能含糊应和。
拉拢!赤裸裸的分化拉拢!用监军的身份和“稳妥”的名义,动摇军心,分化林自强对新调拨将领的掌控!更是在林自强刚刚提出战略、立足未稳之时,当头一棒!
柳文渊脸色煞白,手指在袖中掐得发白。李寒松眉头紧锁,眼神在曹振安和林自强之间游移。石猛气得浑身发抖,却又被林自强一个眼神死死压住。
林自强站在原地,玄甲在灯火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仿佛没有听到曹振安那番诛心之言,也没有看到诸将的动摇。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地图上那片代表黑石戈壁和鬼哭峡的阴影区域,眼神深邃,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帐内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牛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和帐外愈发凛冽的寒风呜咽。
曹振安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脸上虚伪的笑容更盛,他踱步到帅案旁,目光再次落在那柄“镇岳”古剑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忌惮。
“林将军,”他声音放缓,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口吻,“咱家知你心系战事,急于破局。但饭要一口一口吃,仗也要一步一步打。固守,未必无功。只要守住这黄沙坳,不让妖物和楚军突破,便是大功一件!至于主动出击……呵呵,”他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将军麾下虽有两万之众,然新锐居多,更兼海陆川军这等……杂牌新军为骨干。贸然出击,万一有个闪失,损兵折将是小,动摇我象州整个左翼防线,这责任……将军,你担得起吗?咱家这监军,又该如何向陛下和吴公交代?”
“杂牌新军”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石猛和所有原海陆川军将士的心上!
林自强缓缓抬起头。他没有看曹振安,目光平静地扫过帐中诸将,扫过赵破虏躲闪的眼神,扫过孙猛、周铁山的迟疑,最后,落在了那柄横于案头、沉默如山的“镇岳”古剑之上。
他伸出手,并非去握剑柄,而是用指节,在冰冷厚重的剑鞘上,轻轻叩击了三下。
笃!笃!笃!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如同沉闷的战鼓,敲在每个人紧绷的心弦上。
整个帅帐,瞬间落针可闻。连曹振安脸上的假笑都僵住了。
林自强收回手指,目光终于转向曹振安,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蕴含着万钧雷霆,让曹振安这雷音初成的内侍高手都感到一丝莫名的心悸。
“监军大人所言,‘固守待援’确为稳妥之策。”林自强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种斩金截铁的冷硬,“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敌欲动,我岂能坐以待毙?沙蜥王移巢黑石戈壁,集结重兵,其势已成!楚军借月圆秘运‘货物’,其锋将露!此二者,已成合击之势,如双刀悬顶!待其蓄势完成,锋芒毕露之时,我左路军再想‘固守’,恐已无险可守,无粮可依!届时,非是我军出击与否的问题,而是能否在这荒漠之中,为南汉守住最后一道屏障、流尽最后一滴血的问题!”
他踏前一步,玄甲铿锵,深蓝色的大氅无风自动,一股沉凝如山、却又锐利破岳的气势轰然爆发!那气势并非针对曹振安的修为压制,而是统兵大将执掌虎符、号令千军的无上威仪!
“本将既受潘帅重托,执掌左路,持‘镇岳’剑,便当以战局为重,以将士性命为念!敌寇刀锋已亮,我岂能坐视其磨刀霍霍?!”
“年后主动出击,扫荡黄沙坳,打通鬼哭峡,非为冒进,实为破局!为死去的袍泽复仇!为活着的将士挣一条生路!为我南汉,斩断伸向象州腹地的魔爪!”
“此策,本将意已决!”
林自强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帅帐,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诸将听令!”
他目光如电,扫过李寒松、石猛、柳文渊,最终落在脸色变幻的赵破虏、孙猛、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