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听闻娴嫔发动了,情况如何?”
皇后的声音带着一贯的雍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但那双凤目扫过叶瑜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叶瑜的心猛地一沉。她越过皇后的肩头看向门外,她派去的春桃依旧不见踪影,皇帝的銮驾更是毫无动静。
皇后来得如此之快?
看来,是她安插在碧玉轩的眼线一有动静就立刻报信去了。
心思辗转间,叶瑜面上却不露分毫。
她优雅地后退一步屈膝,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全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种时候了,就不必多礼了。”
皇后话虽如此,却并未阻拦,而是任由叶瑜将礼数做足,这才施施然走到主位坐下,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寂静的内室,开口问道:
“不是说发动了?本宫怎么听着这里间,似乎没什么太大动静?”
“回娘娘,才刚有征兆,现在还是初期,离生产还早。连当值的太医都还没赶到呢。”
叶瑜垂眸应答,随即语气微转,带着一丝探究:“娘娘来得真快。”
皇后端起宫人奉上的茶,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沫,语气淡然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娴嫔是潜邸时就跟着皇上的老人了,又一向与本宫交好。她如今不能在自个儿宫中生育,本宫心里惦记,便早些过来替她看着些。怎么,玉嫔是有意见吗?”
“怎么会呢?” 叶瑜抬起眼,脸上漾开恰到好处的笑容:“妹妹羡慕娴嫔姐姐有娘娘这般挂念还来不及呢。”
她说着,亲自上前,执起茶壶,姿态谦恭地为皇后续上热茶:“娘娘,您喝茶。”
皇后对她的谦卑似乎颇为受用,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浅笑:
“罢了,也不必忙这些虚礼了。产婆可都进去了?叫她们出来,本宫有几句话要叮嘱她们。”
“哟~” 叶瑜闻言,故作惊讶地虚虚掩住嘴,一双明眸睁得溜圆,语气带着夸张的疑惑:
“娘娘的意思是,娴嫔姐姐正在里头拼命生产,正是最需要产婆在身边保驾护航的时候,您这会儿……非要叫产婆出来问话?”
她话音一顿,脸上的惊讶转为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惶恐:“莫非……是娴嫔姐姐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得罪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娘娘您如今这是……要降罪于她吗?”
“胡言乱语!”皇后眉头倏地皱起,脸上那层温和的假面出现了一丝裂痕,隐隐透着怒气:“本宫何时说过要降罪?不过是循例叮嘱两句,确保龙裔安稳罢了!”
“娘娘没有这个意思最好不过了。”
叶瑜立刻接话,语气显得如释重负,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尖锐:
“妹妹是想着,即便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呢,按律法也得等她生完孩子再行处置吧?”
“您看之前的周贵人,犯了那样大的错处,皇上和娘娘不也是看在她身怀六甲的份上,暂且按下不提吗?怎么到了娴嫔姐姐这儿,就是正在鬼门关前打转的时候,都要把救命的产婆叫走问话呢?”
“这待产的妇人身边若没了产婆,跟被人直接推入鬼门关又有什么区别呢?”
“够了!”皇后猛地打断叶瑜的话,声音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叶瑜的话像一根针,刺中了她某个隐秘的痛处,让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良妃血崩而亡的影子,心头一阵烦恶:“本宫不过问一句,你倒有十句等着!牙尖嘴利!既如此,本宫不问了便是!”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内室隐隐传来娴嫔愈发清晰的痛呼声。
这声音像鼓点一样敲在叶瑜心上,让她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握紧。
她不由得踱步到门边,频频望向门外,心中的焦灼几乎难以抑制。
一炷香的时间静默地流逝,皇帝依然没有出现。
“玉嫔,”皇后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磕了下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