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戴帽子,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格外醒目。
“你就是刘阳明?” 康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比上次在太和殿温和了些,却依旧带着帝王的威严。
“是,微臣刘阳明。” 刘阳明跪地磕头,额头几乎碰到地面。
“起来吧,” 康熙走到案前坐下,拿起十三阿哥刚才看的奏折,“李光地说你对西北战事有见解?”
“微臣不敢称有见解,只是……”
“只是什么?” 康熙放下奏折,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但说无妨。”
刘阳明深吸一口气,把昨天跟李光地说的那套说辞又复述了一遍,只是这次没提 “改进驿站”,只说要 “分化准噶尔部与沙俄的联盟”。他注意到康熙的眉头渐渐舒展,张廷玉站在一旁,手里的毛笔始终没动 —— 显然这些建议已经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说得不错,” 康熙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还说过,有不用油的灯?”
刘阳明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他没想到康熙连这种小事都知道,赶紧跪下请罪:“微臣失言,那是…… 那是微臣胡言乱语,望皇上恕罪!”
“起来吧,” 康熙的笑声带着一丝戏谑,“朕也没说要治你的罪。倒是好奇,你说的那种灯,到底是什么样子?”
刘阳明僵在原地,进退两难。说吧,怕被当成妖人;不说,又违逆了圣意。他瞥了眼十三阿哥,对方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岔开话题。
“回皇上,” 刘阳明定了定神,“那只是微臣的胡思乱想,当不得真。倒是微臣昨天在城隍庙捡到半本《圣谕广训》,见上面有百姓批注,说…… 说苛税太重,难以生存,微臣觉得……”
“哦?” 康熙的兴趣果然被转移了,“百姓有何批注?拿来给朕看看。”
刘阳明赶紧从袖袋里掏出那半本《圣谕广训》,双手奉上。康熙翻开一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尤其是看到 “苛税重如山” 那句时,脸色沉得像要下雨。
“张廷玉,” 康熙把书扔给他,“你看看,这就是朕的子民?朕减轻赋税,他们却还说苛税重?”
张廷玉快速翻了几页,拱手道:“皇上息怒。这些批注恐怕是别有用心之人伪造的,想借此煽动民心。百姓愚昧,容易被蛊惑。”
“愚昧?” 康熙冷笑一声,“朕看是你们这些大臣蒙蔽圣听!去年江南水灾,朕明明下旨免税,可奏折却说百姓‘感恩戴德,踊跃纳粮’,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廷玉的额头渗出冷汗,赶紧跪下:“微臣失职,请皇上降罪!”
十三阿哥也跟着跪下:“此事也有微臣的责任,未能及时察觉。”
刘阳明看着眼前的变故,心脏狂跳不止。他没想到自己捡来的半本书,竟然引发了这么大的风波。他想跟着跪下,却被康熙拦住了:“你不用跪。你能捡到这本书,说明你还肯关注民间疾苦,比某些只知道歌功颂德的大臣强。”
“皇上谬赞。” 刘阳明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康熙叹了口气,重新拿起那半本《圣谕广训》,指尖划过那些歪歪扭扭的批注:“朕登基以来,自问从未亏待百姓,减免赋税的次数比前朝多了三倍,可为什么还有人说苛税重?” 他看向刘阳明,“你来说说。”
刘阳明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清代的赋税虽然表面上比明代轻,却有各种苛捐杂税,比如 “火耗”“平余”,这些都是官员盘剥百姓的手段。可这些话他不敢直说,只能委婉道:“微臣觉得,或许是中间环节出了问题。皇上的仁政到了地方,可能被层层盘剥,百姓实际得到的好处,怕是不及皇上本意的十分之一。”
康熙沉默了。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能看到皱纹里的疲惫。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传旨下去,让各省巡抚严查赋税征收,如有盘剥百姓者,严惩不贷。”
“皇上圣明!” 张廷玉和十三阿哥齐声喊道。
刘阳明也跟着磕头,心里却五味杂陈。他不过是随口一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