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粮仓的容积?”
刘阳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粮仓容积涉及圆柱体体积计算,这在清代算学里属于高深学问,他若算得又快又准,必然会被冠上 “妖术” 的罪名。
“回皇上,” 他故意放慢语速,指尖在膝盖的伤口上按了按,借着疼痛让思路更清晰,“臣只会算正方体粮仓,圆形的…… 算不精准。”
“哦?那朕考你个正方体的。” 康熙从案上拿起个玉印,“这玉印长三寸,宽二寸,高一寸,若要做个正方体盒子装它,盒子的棱长至少要多少?”
这是求长方体的外接正方体棱长,只需取长宽高中的最大值即可。刘阳明刚要回答 “三寸”,突然瞥见明安图嘴角的冷笑,心里咯噔一下 —— 这题太简单,显然是个圈套。
“臣…… 臣需要算盘。” 他故意磨蹭着拨弄算珠,眼睛却在快速盘算。果然,明安图紧接着追问:“若要在盒子里垫上丝绸,每面丝绸比盒子小一分,所需丝绸共多少平方寸?”
一分等于十分之一寸,现代的表面积计算问题。刘阳明的手指在算盘上乱拨一通,报出个错误答案:“应是…… 十八平方寸。”
“错了!” 明安图猛地拍案,“正方体盒子棱长三寸,表面积是六乘三乘三,共五十四平方寸。每面小一分,即每边减二分,棱长为二寸八分,表面积是六乘二点八乘二点八,应为四十五点三九二平方寸!你连这都算错,还敢说懂算学?”
刘阳明垂下眼帘,露出羞愧的神色:“是臣愚钝,算错了。”
暖阁里陷入死寂。康熙的目光在他和明安图之间来回移动,檀香的烟雾在他眼前聚了又散。刘阳明的膝盖隐隐作痛,却让他松了口气 —— 他成功地用 “算错” 证明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书生,不是什么 “懂西洋算术的妖人”。
“明安图,” 康熙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用‘西洋算术’算的?”
明安图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回皇上,是…… 是臣近日研究的新法。”
“新法?” 康熙拿起玉印,在手里掂了掂,“刘阳明算错了,情有可原。可你身为钦天监监正,用新法考较旧学,是不是有些不妥?”
明安图 “扑通” 一声跪下:“臣知罪!”
刘阳明看着跪在地上的明安图,突然明白康熙的用意。这场算学考验根本不是为了揪出他的异常,而是要敲打那些依附八爷党的学者,让他们知道 “新法旧学” 都只是工具,不该成为党争的武器。
“起来吧。” 康熙摆摆手,“刘阳明,你也回去吧,把西北战事的奏折整理好,明日呈上来。”
“臣遵旨。” 刘阳明躬身行礼,转身时膝盖的疼痛让他踉跄了一下,却恰好避开了明安图怨毒的目光。
走出暖阁,秋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带着几分凉意。刘阳明摸了摸怀里的算盘,珠子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像在嘲笑这场荒诞的考验。他用算学蒙混过关,靠的不是知识,而是对人心的揣摩 —— 知道康熙要什么,知道八爷党怕什么,更知道如何在算错与算对之间,找到生存的缝隙。
路过荷塘时,十三阿哥正坐在柳树下,手里拿着个算筹,见他过来,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木片:“算错了?”
“嗯。” 刘阳明在他身边坐下,荷叶的清香冲淡了金疮药的味道,“故意的。”
“我知道。” 十三阿哥把算筹摆成个正方形,“明安图是八爷党安插在钦天监的人,就等着抓你把柄。你算错了,反而让他没了由头。” 他顿了顿,算筹突然摆出个奇怪的形状,“不过你刚才说的‘x’,是什么意思?”
刘阳明的心脏猛地一跳,看着十三阿哥眼底的好奇,突然觉得这道目光比康熙的审视更难应对。他犹豫了一下,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长方形:“就是…… 代表未知的数,比如这个长方形的长,我们不知道,就可以叫它‘x’。”
十三阿哥的眼睛亮了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这个法子好!比‘天元术’简单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