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丰前线的炮火声此起彼伏,如同惊雷般震荡着大地。临时营地的帐篷外,秦雨薇正隔着铁丝网,与看守的卫兵据理力争。她的相机镜头虽碎,却依旧紧紧抱在怀中,笔记本上已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全是这几日观察到的前线见闻与百姓哭诉。
“我要出去采访!我要去看看你们所谓的‘保卫家园’,到底是不是在让百姓白白牺牲!”秦雨薇的声音带着执拗的坚定,脸颊因激动而泛红。连日来被软禁在营地,只能听闻炮火却无法亲临现场,让这位执着于真相的女记者倍感焦灼。
“不行!沈队长有令,没有她的允许,你不能踏出营地半步!”卫兵的语气坚决,手中的步枪始终保持着戒备姿态。前线战事正酣,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更何况眼前这个女记者身份特殊,来历不明。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雨薇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在几名军官的簇拥下,朝着营地走来。他身形挺拔,眉宇间没有寻常军阀的戾气,反而透着几分温润与沉稳,唯有眼神深邃如潭,藏着执掌一方的威严。
“司令!”卫兵见到来人,立刻立正敬礼,语气中满是敬畏。
秦雨薇心中一动——这便是临城的最高指挥官,马小丑?那个在外界口中,既是皖系盟友,又迅速崛起的冀南军阀?她下意识地握紧了笔记本,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审视。
马小丑的目光落在秦雨薇身上,看到她怀中的相机、手中的笔记本,以及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质疑,便已猜出她的身份。他抬手示意卫兵退下,缓步走到铁丝网前,语气平和:“你就是那个冲破封锁,要来揭露‘真相’的上海记者?”
“我是《自由灯报》记者秦雨薇。”秦雨薇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地反问,“马司令,外界都说你是趁乱崛起的军阀,靠着依附皖系、争夺地盘壮大势力。如今直皖开战,你拉着临城六十万百姓卷入战争,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保境安民’?”
她的话如同锋利的匕首,直接戳向核心。在她的认知里,军阀皆为私利,所谓的“保境安民”不过是欺骗百姓的幌子,争夺地盘、扩充势力才是他们的终极目的。
马小丑闻言,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军阀?在你眼中,什么样的人才不算军阀?是那些躲在后方,看着百姓被屠戮却无动于衷的人,还是那些为了地盘,不惜让百姓流离失所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硝烟弥漫的战场,语气愈发沉稳:“空口无凭,你既然执着于真相,不如随我走一趟。我带你去看看临城的百姓,看看我的部队,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再来评判我是不是你口中的‘军阀’。”
秦雨薇愣住了。她没想到马小丑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愿意让她实地考察。短暂的错愕后,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警惕——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但她也担心马小丑会刻意安排,展示虚假的“太平景象”。
“好!我跟你去!”秦雨薇果断答应,“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不能提前安排,不能限制我的采访对象,我想和谁聊,就和谁聊!”
“可以。”马小丑爽快应允,示意卫兵打开铁丝网,“我只给你一个时辰,前线战事紧张,我能抽出来的时间有限。”
秦雨薇快步走出营地,跟在马小丑身后。沿途的炮火声愈发清晰,硝烟味也更加浓烈,但让她意外的是,营地周边的村落并未出现流离失所的混乱景象,反而有百姓在田间忙碌,只是时不时会抬头望向战场的方向,脸上带着担忧,却无恐慌。
“为什么他们不逃难?”秦雨薇忍不住问道。在豫北沿途,她见到的都是仓皇逃难的百姓,可这里的景象截然不同。
“因为他们相信我们。”马小丑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们承诺过,会守住防线,不让战火蔓延到村落;我们推行‘十税一’税制,从不横征暴敛;我们设立救济站,帮助贫苦百姓。百姓们知道,逃离家园只会更苦,留在原地,我们会护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