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马小丑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遇到不懂的地方便虚心请教:“合金钢的问题,我让秦雨薇的情报网想想办法。上海、天津的洋行里肯定有渠道,实在不行,就从欧洲再采购一批,哪怕多花点钱,也要把你的研发需求满足了。”
研发楼的办公室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德语、英语的军工书籍与图纸,绘图桌上摊着120迫击炮的设计草图,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计算公式与修改意见。墙角的炭盆里燃着木炭,却没什么温度——陈雪梅常常忙得忘了添炭。
马小丑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沾着些许机油,指尖还有一道浅浅的划伤,显然是昨天熬夜画图时不小心被圆规划破的。他心中一动,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天气这么冷,你办公室的炭盆怎么不添炭?手都冻红了,还带着伤,怎么不小心点?”
陈雪梅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没事,忙起来就忘了冷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车间里的工人经常被工具划伤,都习惯了。”
马小丑没再多说,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件事。他转身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张地图,那是陈雪梅特意标注的“武器部署示意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第17军在武汉、豫东的作战区域,标注了各部队的武器配备情况,甚至详细记录了每批武器的运输路线与补给节点。
“你不仅懂技术,还懂战术和后勤。”马小丑眼中的欣赏更甚,“我一直觉得,‘军工’不是单纯的造武器,而是要造‘能打赢、能护民’的武器。你设计的武器,都贴合我们的作战场景,考虑到士兵的携带方便、后勤的补给难度,这一点太难得了。”
陈雪梅心中微微一震。自从留学归来,她接触过不少军阀将领,他们要么只看重武器的威力,要么只关心能采购多少装备,从未有人像马小丑这样,能看透“军工救国”的本质——武器是为了护民,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自己留学时的抱负,眼眶微微发热:“军长说得对,我父亲常说,‘枪炮无眼,但造枪人有心’。我之所以放弃国外的优厚条件回国,就是想造出让中国士兵能保护自己、保护百姓的武器,让北洋军阀那样的腐朽势力再也不能欺压百姓。”
“‘军工救国’,‘保境安民’。”马小丑轻声重复着这八个字,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雪梅,“雪梅,你我的理念,竟是如此契合。我起兵以来,所求的不过是让百姓有地种、有书读、不受战乱之苦;你投身军工,所求的不过是让士兵有好武器、能打胜仗、守护家国安宁。我们看似做着不同的事,最终的目标却是一样的。”
这是马小丑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没有“陈总工程师”的客套,只有发自内心的认同。陈雪梅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她避开马小丑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兵工厂,脸颊微微发烫:“军长的新政,我在柏林时就有所耳闻。冀南的免费学堂、医疗站,还有‘十税一’税制,都是真正为民的好事。能在这样的队伍里做事,我很荣幸。”
那天下午,马小丑在兵工厂待了三个时辰,没有过多打扰陈雪梅工作,只是在车间里看着工人们生产,在研发楼里翻看着她的设计图纸,偶尔在她休息时聊上几句,话题始终围绕着武器、士兵与百姓。离开时,他特意叮嘱兵工厂的后勤主管:“以后每天给陈总工程师的办公室送两盆热炭,再准备些热水和点心,她熬夜研发辛苦,不能让她冻着饿着。”
后勤主管连忙应下,心中暗自嘀咕:军长对陈总工程师的关心,可真是不一般。
没过两日,豫北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将兵工厂的红砖瓦房覆盖得严严实实,气温骤降至零下十几度。陈雪梅为了赶120迫击炮的设计方案,已经在研发楼连续熬夜三天了。深夜,她趴在绘图桌上,冻得手指发僵,连握笔都有些困难,只能时不时呵口气搓搓手。窗外的风雪声越来越大,办公室里的炭盆早已熄灭,寒意顺着门缝钻进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马小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