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散落各司,无人专责。
若再有心怀叵测之徒借“味”布局,不过重演今日罢了。
唯有重建体系,方能斩草除根。
次日早朝,丹墀之上寒雾未散。
苏晏清出列,奏请设立“食察司”,专掌宫中膳食监审、气味溯源、药膳合规及味政稽查,自请为首任大司察。
满殿哗然。
政事堂老相冷笑:“女子掌庖尚可,如今竟要监察天子口腹?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礼部尚书亦驳:“食乃贱役,怎可设司入政?此例一开,乐工可设音律台,画师可立丹青院乎?”
皇帝端坐龙椅,神色阴晴不定。
他昨夜惊醒于梦魇,指尖犹残留撕诏书时的颤抖,对“安神汤”的渴求如蚁噬骨,却又不敢再提。
他对苏晏清有信,更有惧——信她救己于狂乱,惧她知悉太多。
苏晏清不争不辩,只垂首道:
“陛下若不信臣,可试一餐——无菜,无汤,唯焚三香。若陛下能辨真假,臣即刻辞官归田。”
大殿骤寂。
皇帝盯着她良久,终于缓缓点头。
退朝钟响,群臣散去。
风卷残雪扑上玉阶,萧决自廊下走来,玄袍猎猎,手中一封密报无声递出。
“七灶残奴最后踪迹,指向北境‘心锁灶’遗址。”
苏晏清接过,指节微微收紧。
七灶,是祖父当年统领御膳房时的秘密代号;残奴,是那些因“以食谋逆”案流放边关、幸存至今的老厨仆。
他们曾是金殿烟火的缔造者,也是唯一知晓当年真相的人。
她低头看着怀中陶罐,轻声道:“祖父,我来找您留的灶了。”
檐角风起,蜜罐轻晃,叮然一声,空荡如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