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可传,媒介为空气、触物、言语。一人染,若不控,则十人惑;十人惑,则百官沦陷。”
她起身踱至窗前,望着政事堂方向的宫墙。
那里每日聚集重臣,议论国策,如今却成了最脆弱的靶心。
只要有人曾亲历“心锁灶”之祸,只要他心中尚存一丝恐惧,便可能成为下一个宿主。
不能再等。
她唤来阿嗅,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取‘雪底红梅’灰烬,填入特制香袋,覆于香匣之上。每日更换两次,不得延误。”
阿嗅点头,眼中仍有惧意,却已学会服从。
她又召小桩匠入府,命其在书房四角埋设微型香桩,桩体由蜂蜡、寒铁粉与龙脑混合铸成,遇异常气味即生微震,可作预警之用。
一切布置妥当,苏晏清独自立于案前,凝视那被香袋覆盖的乌木匣。
它仍在颤。
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她必须抢在火焰燎原之前,筑起第一道防线。
窗外风起,卷走一片残雪。
而她的目光,已投向政事堂外那条槐荫幽深的小巷。
第138章 味障初成,腐甜北归
晨光未启,槐荫巷尚裹在薄雾之中。
霜气凝于青砖缝隙,像一道道沉默的符咒。
阿嗅蹲在巷口石狮旁,双手紧攥着一只灰布香袋,鼻翼微微翕动。
他不敢深呼吸,只敢用眼角余光扫视街面——那是苏晏清教他的:“嗅奴不靠鼻子活着,靠的是恐惧的预感。”
第一重,“嗅奴巡街”。
自三日前起,阿嗅便带着几个被救出的旧嗅奴,在拂晓时分沿政事堂外九条要道穿行。
他们身披素麻斗篷,腰间悬着特制香袋,内填“雪底红梅”灰烬与龙脑粉末,专吸空气中游离的异味浊气。
每走百步,便更换一袋,封存标记。
这些孩子曾是“心锁灶”案中被献祭的活体试香人,如今虽获自由,却仍畏火惧香,唯有在苏晏清身边,才觉安全。
他们不懂政局,却比谁都清楚——那股腐甜一旦再起,便是地狱重开。
第二重,“蜡壁封墙”。
小桩匠一夜未眠。
他在膳政司拨来的三处茶肆、两间酒楼的内墙阴角处,埋设了蜂蜡寒铁桩,并以温火融化掺有“雪底红梅”粉的秘制蜡油,层层涂抹于墙面。
这种蜡层看似寻常,实则为苏晏清所创“观色示警法”:一旦空气中浮现出“梦香”气息,蜡层便会由乳白转为焦褐,如烧灼之痕。
更妙的是,它还能轻微吸附残留气味,减缓传播速度——如同为记忆之火披上湿布。
第三重,“声钟醒巷”。
寅时三刻,铜钟轻响。
不是宫中报时的洪亮钟鸣,而是一记低沉、短促、带着金属震颤的“当——当——当”,从巷子深处传来。
小桩匠立于檐下,手持铁槌,准时敲击悬挂于槐树上的古钟残片。
三声为限,不多不少。
此钟原是玄镜司废弃的刑讯醒神器,经苏晏清改良,专破潜意识沉溺。
人在半梦半醒之际最易被“味魇”侵入,而这钟声如针刺脑,能强行打断梦境回溯,阻断记忆反噬。
七日过去。
原本每日新增五名中魇官员的势头戛然而止。
御医署呈报:近三日无新发昏厥、幻视病例;六部文书流转正常,未现情绪失控或言语错乱者。
就连一向对苏晏清冷眼相待的礼部尚书,也在朝会上罕见地多饮了一盏清茶,低声叹道:“这几日睡得竟格外踏实。”
炊火阁内,炭炉微明。
苏晏清独坐案前,指尖轻抚《炊政手札》上新绘的“心觉图鉴·北境篇”。
她闭目调息,心觉缓缓铺展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