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那……我能尝到爱吗?”
“能。”阿无名微笑,“只要你愿意相信味道里有它。”
村口老槐下,光引凡蹲在地上,手中抱着那块曾泛金光的无字木牌。
他沉默良久,忽然挖开树根旁泥土,将木牌郑重埋下。
接着,他堆泥为灶,用小石摆成锅形,又捡来枯枝作柴,口中喃喃:“我家的灶,要烧最暖的饭。”
当夜,村民忽见槐树根部腾起缕缕白烟,初以为失火,提水赶来,却发现烟气清润,毫无焦味。
俯身细看,只见无数细密菌丝如银网般缠绕树根,深入土中,竟使枯枝萌出嫩芽,叶片舒展间,隐隐散发甘甜气息。
村老陈去匾拄杖而至,抚摸树干,久久不语,终是长叹一声:“老相爷若见此景,必说——这才是活的祠。”
月光洒落,照见万家灶火明灭相映,宛如星河倒垂。
而在苏晏清案前,一盏孤灯仍燃。
窗外风起,帘动影移。她正欲吹灯就寝,忽觉案上微沉。
低头一看,一枚玄铁铜令静静卧于纸上,纹路古拙,刻有双焰交缠之形——正是玄镜司南巡火种令。
她心头一震,抬眼望向门外。
夜色深沉,空庭寂寂,唯余一片落叶旋舞落地。
她伸手欲推回铜令,指尖触及冰凉金属的刹那,却停住了。
良久,她轻笑一声,收回手。
“道火已不在一器一令,而在千家万户的灶台上。”
话音未落,窗外暗处,一道玄色身影立于檐角,斗篷微扬,面容隐在阴影之中。
他沉默良久,忽然抬手,自袖中抽出一柄短匕,寒光乍现。
刀锋落下,并非伤人——而是抵上自己左臂衣袖,猛然划开。
夜色如墨,檐角风铃轻响。
那道玄色身影伫立不动,衣袍在晚风中猎猎微动,仿佛一尊从幽暗里走出的守夜之神。
苏晏清指尖仍停在铜令边缘,冰凉的金属映着孤灯微光,像一块沉入深潭的碑石。
她方才那一句“道火已不在一器一令”,本是心声,却似刀锋划破寂静。
她并未期待回应——她知道萧决这样的人,从不轻易言语,更不轻许承诺。
可正因如此,当那柄短匕出鞘时,寒光竟比星子更刺目。
刀锋落处,并非血肉,而是他随身携带多年的泥锅边缘。
那口锅小得可怜,灰扑扑毫不起眼,却是他少年流徙时赖以活命的旧物,锅底刻着一个早已斑驳的“悔”字——那是他对过往无能为力的烙印,对未能护住之人的一生负重。
此刻,匕首刮过陶土,发出细微而坚决的声响。
“悔”字碎屑簌簌落下,如尘归土。
他还刻下一个“守”字,笔画粗粝却深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将某种信念钉进骨血。
“我不懂味。”他的声音低哑,如同砂石磨过青石阶,“但懂护。”
一句话落,风也似静了一瞬。
苏晏清心头骤然一热,又迅速归于平静。
她终于收回手,不再试图推还铜令。
她明白,这枚南巡火种令已不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一份无声的誓约——他以玄镜司都督之身,行民间灶火之守。
他不能尝百味,却愿护万人炊烟;他不懂舌尖上的乾坤,却深知人间冷暖值得拼死扞卫。
翌日晨曦未明,村口古道上马蹄轻踏,尘不起。
萧决一身玄衣,未披甲胄,仅率十数亲卫悄然启程。
途经村落市集,百姓闻讯赶来,并非跪拜迎官,而是提篮携釜,争献一碗热饭。
“大人,请用我家新米!”
“这饼是我娘传的手艺,吃了能走十里不累!”
“您昨夜留下的令旗插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