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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只光蝶从南方飞来,落在王二牛肩头。
他感觉胳膊一热,一道火纹顺着皮肤爬进袖管——眼前突然闪过画面:小小孩童蹲在灶前,踮着脚往灶膛里塞柴,火苗“噌”地窜起来,舔着锅底,锅里的水开始“咕嘟咕嘟”响。
“我看见了!”王二牛惊呼,“火是从小火苗开始的,慢慢舔锅底……”
其他清灶吏相继触到光碟,或哭或笑,或跪或立。
他们举着烧红的锅片起誓:“从今往后,我们不灭灶,只传火。”
草庐里,苏晏清的手指动了动。
她梦见自己站在山岗上,脚下是千村万落,每一缕炊烟都像条金线,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连成一片不夜天。
有个穿玄色官服的身影从烟里走来,握住她的手:“阿清,该回家了。”
她想应,可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就在这时,心口突然一跳,像有根烧红的铁钉扎进来——疼,但暖。
同一时刻,千里外的某个破庙,火蝶娘蹲在灶前添柴。
她的舌头在三年前被清灶吏割了半根,只能尝出个咸淡。
可今夜,她舀起一勺汤送进嘴里,突然瞪大眼睛。
舌尖麻酥酥的,像是被小蚂蚁爬过——竟尝到了姜的辛辣,葱的清香,还有……还有点甜,像新米刚开的口。
她颤抖着摸向灶膛,火光照亮她脸上的皱纹。
那里,有一滴泪正慢慢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