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垒的,灶膛里还留着半块没烧完的柴。
她掀开薄被,赤着脚走过去,动作熟得像做过千万遍——拾柴、吹火、添水、淘米。
竹筛子在她手里转,水珠落进木盆,叮咚响。
该煮粥了。她轻声说,像是说给自己听。
米下了锅,她忽然停住。
指尖抚过锅沿,那上面有几道细痕,像被刀刻的。
她望着跳动的火苗,忽然开口:这火...烧过很多人。话音未落,一口腥甜涌到喉头。
她咬着唇硬咽下去,手背擦了擦嘴角,却擦出抹淡红。
萧决站在她身后,喉结动了动。
他想扶她,又怕惊着她,手悬在半空,最后只是把薄被披在她肩上。
苏晏清回头看他,眼神清明却陌生,嘴角却弯起来:你家灶台,比我命还热。
夜来得很快。
萧决守在灶旁,苏晏清靠在他肩上,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他望着她苍白的脸,忽然觉出掌心一痒——她的手指在动,正用指尖在他掌心里划字。
一下,两下,第三下时,他认出来了:。
你在的地方,就是火源。他低声说,低头吻了吻她发顶。
北方更远处,一座荒村的草棚里,油灯忽明忽暗。
娘,这饭...能香吗?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捧着白穗麦粒,仰脸问。
她娘把麦粒倒进锅里,添了勺水:锅还没开,蒸汽已经冒出来,带着股若有若无的甜,像春天的第一朵花开了。
味冻郎蹲在冷灶前,守着那碗十年未动的冷粥。
粥面上结着层灰,米都沉在碗底。
他盯着那碗粥看了半夜,忽然伸手去端。
手刚碰到碗沿,就抖得几乎握不住勺。
他闭了闭眼,把冷粥倒进新灶的热锅里。
米沉下去,在滚水里打着转,冷与热撞出串小气泡。
勺柄碰着锅沿,发出清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