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体力透支与希望彻底破灭的绝望,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死亡的阴影,浓重得几乎化为实质,笼罩在每一个部落族人的头顶。失去了代步的脚力,失去了最后的水源,压抑的哭泣声、绝望的啜泣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穷途末路的悲凉和认命般的死寂。
就在这时,月夯挤到人群前面,脸上带着悲戚和不满,声音却刻意放大:“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依靠这些食草兽根本靠不住!还不如直接杀死吃肉,它们到底是野兽,大难临头自己就跑了!现在好了,耽误了时间不说,水没了,拉车的力气也没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他的话像毒刺一样,扎进本就绝望的族人心里。
赤毛更是直接,他指着那些深陷沙中的车辆,又指向云舒和族长所在的方向,语气激烈地煽动:“都是她的错!非要驯什么啼脚兽!耽误了那么多时间,浪费了那么多东西(指厚叶沙棘根)!要是早点赶路,说不定我们已经走出去了!还有那木桶,好好的非要劈了当柴烧!现在连装水的东西都少了!他们要把我们都害死了!”
“对啊……要不是驯兽耽误了日子,我们的水或许还够……”
“现在怎么办?没了啼脚兽,谁来拉车?我们哪还有力气?”
恐慌和怀疑如同野火般在绝望的干草堆上蔓延。一些本就意志不坚的族人开始用怀疑、甚至带着一丝怨恨的目光看向云舒和部落的族长。
内部的不和与指责,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显得尤为致命,几乎要从内部瓦解这个部落最后的凝聚力。
云舒站在及膝的沙子里,听着那些刺耳的指责,看着眼前一片死寂、绝望与内讧交织的景象,浑身冰冷,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连脑海中的系统,此刻也沉默着,仿佛看着这即将分崩离析的一切。难道……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终究还是敌不过这片沙海的残酷和人心的脆弱吗?
里巳一步踏前,挡在云舒身前,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月夯和赤毛,强大的气场暂时压住了骚动。“闭上你们的嘴!”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凛冽的寒意,“没有云舒,没有啼脚兽,我们连之前那片补充水源的地方都找不到,早就渴死、累死在半路了!现在遭遇沙暴,是沙漠的天灾,不是任何人的错!想活命,就一起想办法,而不是在这里像凶兽一样啃噬自己的族人!”
族长石鸣也站了出来,尽管疲惫,但声音依旧沉稳如山:“里巳说得对!沙暴是天灾,谁也无法预料!我们部落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云舒的智慧,是团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清理车辆,清点物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介森大叔,巫祝还有左溪艾贝她们,还有好多族人,虽然脸上也带着气愤的看着月夯和赤毛,但刚才沙暴袭来,被沙砾打伤的太疼了,而且族长和里巳已经出声,她们只管看着这些摇摆不定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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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理智的呼唤在绝对的绝望和干渴面前,显得苍白。一部分族人们的眼神依旧黯淡,骚动虽然被暂时压下,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无望感,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就在这内部矛盾与外部绝境将部落推向分裂和崩溃边缘的至暗时刻
“滴答。”
一声轻微到被风声余烬掩盖的声响,落在云舒因为干渴而布满裂口、沾满沙尘的手背上,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冰凉触感。
她猛地一愣,几乎以为是幻觉,下意识地抬头。
灰黄色的天空中,不知何时聚集起了厚重的、带着水汽的乌云,颜色深沉,不同于之前沙暴的昏黄。
“滴答……滴答答……”
更多的冰凉水滴,开始稀疏地落下,打在滚烫的沙地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滋滋”声,溅起小小的烟尘。
“是……是水?” 离云舒最近的一个兽人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接住了一滴落下的雨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