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的恶语相向……这一切都像钝刀子割肉般折磨着她。
她开始无比清晰地回忆起孟家的好,回忆里不再是压抑和控制,而是宽敞明亮的房间、四季合宜的衣裳、精心烹制的食物、无所不在的呵护,甚至付文樱曾经的严格管教,此刻想来都带着一丝被关心的暖意。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现实的残酷,终于让她那点为了所谓“爱情”而硬撑起来的骨气彻底崩塌。
她后悔了,她想要回去。
她尝试着偷偷给母亲付文樱发信息,石沉大海。
她鼓起勇气拨通孟家的电话,接听的佣人听出她的声音后,客气而疏离地表示“夫人不方便接听”,便挂断了。她甚至偷偷跑回孟家别墅附近徘徊,却被安保人员“请”离,并被告知“孟先生吩咐过,不希望受到无关人士的打扰”。
“无关人士”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穿了许沁的心。
她知道,这是孟星辰的态度。
这个家,真正能做主的,早已是那个心思缜密、手段果决的哥哥。
他不松口,她根本连靠近孟家的资格都没有。
一次许沁趁着宋焰醉酒睡着,偷偷跑出去,想求见孟宴臣。
许沁等在国坤集团大楼下,好不容易看到孟宴臣的车出来,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拍打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孟宴臣看着窗外憔悴不堪、衣着廉价的姐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只剩下冰冷的淡漠。
“沁沁!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孟宴臣甚至连车都没下
“二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跟妈和大哥说说,让我回家吧,我再也受不了了……”
许沁扒着车窗,眼泪直流。
孟宴臣闭了闭眼,狠下心肠:
“路是你自己选的。孟家,不是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地方。大哥说过,不会再让你踏进孟家一步。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升上车窗,吩咐司机开车,毫不留恋地驶离,只留下许沁绝望地瘫坐在路边。
而许沁试图联系孟家的行为,终究没能瞒过宋焰。
他虽然落魄,但对许沁的掌控欲却与日俱增。
他发现许沁的短信记录和通话记录后,勃然大怒,认为许沁嫌弃他穷,想抛弃他回那个富贵窝。
“怎么?受不了穷日子了?想回去当你千金大小姐了?”
宋焰掐着许沁的下巴,眼神阴鸷。
“我告诉你许沁,做梦!当初是你要死要活跟我出来的!现在想回去?门都没有!你一辈子都得跟着我!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
从此,宋焰对许沁的看管变本加厉。
宋焰没收了许沁的身份证,严格控制她外出,时不时检查她的手机,稍有不顺心便非打即骂,言语极尽羞辱。
他把自己所有的不如意和愤懑,全都发泄在了这个曾经不顾一切跟随他的女人身上。
许沁彻底失去了自由,也彻底失去了逃离的可能。
她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金丝雀,被困在肮脏破旧的笼子里,日复一日地承受着贫穷、暴力与绝望的煎熬。
孟家别墅里,婴儿的啼哭清脆响亮,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为小孙女庆祝百日宴。
欢声笑语透过明亮的窗户飘散出来,与远处那个阴暗出租屋里的死寂与呜咽,形成了两个再也不会相交的世界。
孟星辰抱着女儿,眼神温柔,但在偶尔抬眼望向窗外远处时,那眸底深处,只有一片冰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