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带血丝的汉子,是第523团上校团长程智。右侧则是一名略显精瘦、眉头紧锁的军官,是第524团上校团长张绍勋。(皆为历史真实人物)
“旅座!您可算醒了!”李韫珩几步上前,语气急促得几乎失态,“刚收到卫戍司令部急电,日军主力正全速向南京推进,我部必须依托雨花台、中华门一线现有工事,坚决阻击来犯之敌,为南京城防争取时间!没有明确期限,意思是……打到最后一兵一卒!”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惨然:“可我们现在……旅座,您昏迷期间,各团清点人数,能战之兵仅一千八百余人,重武器匮乏,弹药……弹药最多支撑一场中等强度的战斗。士气……唉,从昨天到现在,各团都发生了逃兵事件,军法处抓了十几个,但……人心散了!”
“他娘的!”523团团长程智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柱上,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这个东北汉子虎目含泪,“旅座!不是弟兄们怕死!从上海到这儿,多少好兄弟倒在了路上?可现在这仗怎么打?拿弟兄们的血肉去堵鬼子的钢铁吗?这他妈是让我们送死!”
524团团长张绍勋相对沉默,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同样暴露了他内心的绝望与不甘。
指挥部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马灯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悲观、绝望、无力、愤怒……种种负面情绪几乎要凝成实质。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刚刚“病愈”,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的旅长身上。
朱赤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每一个人,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没有立刻回应李韫珩的报告,也没有安抚激动的程智,而是转向警卫员赵铁柱,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命令道:
“铁柱,去,把外面所有能动的弟兄,包括伤员,都集合到院子里。另外,让军需官立刻来见我。”
“是!旅座!”赵铁柱虽然不解,但被朱赤那平静之下蕴藏着巨大力量的眼神所慑,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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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韫珩、程智、张绍勋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旅座意欲何为。眼下最紧急的难道不是商讨御敌之策吗?
很快,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低声的议论。朱赤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带着血污的将官呢大衣,迈步向外走去。他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来到门口,眼前的景象让融合了现代记忆的朱赤也感到心头一沉。
院子里,屋檐下,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他们大多衣衫褴褛,军装上沾满泥泞和暗褐色的血渍。很多人连像样的雨具都没有,就那样沉默地站在冰冷的雨水中。他们脸上带着疲惫、麻木、饥饿,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眼神空洞,仿佛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已经失去了感知。伤员们或坐或躺,压抑的呻吟声在雨声中若隐若现。
这是一支失去了魂魄的队伍。
朱赤沉默地看着他们,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每一张年轻而绝望的脸。他没有立刻说话,这种沉默反而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原本有些骚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到了这位刚刚苏醒的旅长身上。
就在这时,一个矮胖的、戴着眼镜的军需官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惶恐:“报…报告旅座!卑职…卑职…”
“我们还有多少粮食?”朱赤打断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回…回旅座,大米…大米还能支撑两天,还是掺了沙子计算的…盐巴也不多了…”军需官的声音带着哭腔。
人群中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绝望的气息更加浓郁。
朱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继续问,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一声惊雷炸响在雨幕中:“如果我们守不住这里,让鬼子冲过去,他们会对我们身后的南京城做什么?会对城里的几十万父老乡亲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但一些老兵的眼神动了动,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