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窗前,望着渐暗的天色,思绪飘远,今日朝堂上的风波......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内阁制只是开始......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柳如烟捧着热茶走来,轻声道:殿下,用些茶吧。
朱棡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腕,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颤抖。
怕了?他挑眉。
柳如烟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奴婢只是担心......殿下今日得罪了太多人。
朱棡轻笑,望向远处韩国公府的方向:该怕的是他们。
夜风拂过,吹熄了殿内最后一盏烛火。
寅时刚过,朱棡便已立于乾清宫外,晨露沾湿了他的蟒袍下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望着紧闭的殿门。
王景弘小跑着迎上来,躬身行礼:晋王殿下,这么早......
王公公。朱棡微微颔首,劳烦通禀,本王有要事求见父皇。
王景弘偷眼打量这位年轻亲王的脸色——眉宇间不见往日的锋芒,却多了几分沉稳,他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入内。
殿内,朱元璋正伏案批阅奏折,朱笔在纸上划出凌厉的痕迹,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何事?
陛下,晋王殿下在外求见。
朱元璋笔锋一顿,墨汁在奏折上洇开一小片,他眯起眼,沉吟片刻:让他进来。
朱棡踏入殿内,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搁下朱笔,目光如刀:这么早来,有事?
回父皇。朱棡直起身,儿臣是为太原孙、刘两家借粮一事。
借粮?朱元璋挑眉,随即恍然,哦,北伐时那十万石?
朱棡点头:刘家已伏诛,其家产充公,但孙家的十万石粮食,尚未归还。
朱元璋闻言,突然转头看向王景弘:刘家和开封周家的抄家物资,送回来了吗?
王景弘偷瞄了朱棡一眼,低声道:回陛下,尚未......
朱元璋冷笑一声,目光重新落在朱棡身上,那现在这粮食,谁来还?
朱棡面色不变,拱手道:儿臣并非来讨粮,抄没之资,自当充入国库,只是孙家当日借粮时,曾提过一个条件——战后开放漠北茶马互市,占利三成。
十万石全捐,就为三成利?朱元璋忽然笑出声,手指敲着龙案,这孙家......倒是聪明。
朱棡嘴角微扬:确实聪明。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挥了挥手:这是你封地的事,自己定吧。
儿臣遵旨。朱棡躬身退下,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走出乾清宫,朱棡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晨光洒在宫墙上,映出一片金红。
老头子果然痛快......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朱元璋最厌恶臣子讨价还价,但若是自己封地的事,反而乐得放权。
孙家这一手,既表了忠心,又得了实惠,确实高明。
正思索间,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留步!
朱棡回头,见王景弘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手中捧着一卷黄绢:陛下口谕,晋王既主太原军政,漠北互市章程,需详拟奏报。
朱棡接过黄绢,心下了然——老头子这是既要放权,又要掌控,他微微一笑:有劳王公公。
回到寝宫时,十名凤卫已在院中列队等候,赤鸢上前一步:殿下,孙家派人递了帖子,求见。
朱棡挑眉:这么快?
赤鸢低声道:孙茂亲自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朱棡略一沉吟:让他去偏殿候着。
步入内室,柳如烟早已备好热茶,见朱棡眉间微蹙,她轻声道:殿下,可是朝中又有变故?
朱棡摇头,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恰恰相反......太顺利了。
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盛放的海棠,思绪翻涌,孙家此举,表面是求利,实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