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推门而入,反手将门关紧,脸上带着风尘仆仆之色,眼中却精光闪烁。
他快步走到书案前,躬身行礼,语速略快地说道:“殿下,果然不出您所料!我们的人发现,最近两日,有几个生面孔在王府周边几条街巷出没,看似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或者算命先生,但举止神态不像寻常百姓,眼神总往王府这边瞟。而且,根据殿下提供的特征,我们重点排查了东宫侍卫相关人员,确认赵奎左手虎口确实有一道明显的陈旧刀疤,与殿下所感完全一致!”
朱棡微微颔首,这在他的预料之中。“还有吗?仅仅是窥探,可不够分量。”
“有!”张诚语气更沉,“更重要的是,我们安排在城中几个茶楼酒肆的眼线回报,从昨天下午开始,市井之间开始流传一些关于王爷的……不利言论。”
“哦?”朱棡挑眉,身体微微前倾,“说来听听。”
“流言说……说王爷此次北伐,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击溃北元主力,并非全然是军力强盛,而是……而是与北元某些部落私下达成了某种默契,甚至……有说王爷收了北元的厚礼,故意放走了北元大将王保保的家眷,以换取对方不再侵犯王爷封地太原的承诺。”张诚说着,自己都觉得这流言荒谬可笑,但脸上却满是凝重,“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还说……还说王爷在军中安插了不少来历不明的心腹,那些人作战勇猛,却行踪诡秘,不与其他将士往来。”
朱棡听着,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再次浮现。果然来了!这流言恶毒之处在于,它半真半假,掺杂了部分事实。他确实有系统召唤的魏武卒和凤卫,这些士卒来历成谜,只效忠于他一人,作战风格也与明军主流不同。对方显然是抓住了这一点,加以渲染,再结合那枚不知何时会“暴露”的血狼令,一旦时机成熟,这些流言就会成为“佐证”,将他彻底钉死在“通敌”的耻辱柱上。
“源头查到了吗?”朱棡问道,声音平静无波。
“还在查,对方很狡猾,流言是多方散播,难以追踪到最初的源头。但有几个传播最卖力的,似乎与几个平日里与东宫走得近的文人清客有关联。”张诚答道。
“嗯,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朱棡吩咐道,“另外,我们安排的那步‘闲棋’,可以动了。”
“殿下是指……‘老刀’?”张诚确认道。
“对。”朱棡点头,“让他‘偶然’发现点什么,把水搅得更浑些。记住,要做得自然,像是无意间撞破,却又因为胆小怕事,不敢声张,只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发发牢骚那种。”
“末将明白!这就去安排!”张诚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佩服。王爷这一手,是要引蛇出洞,甚至……是准备给对方来个釜底抽薪。
张诚领命匆匆离去。朱棡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那几株在夏日阳光下舒展枝叶的石榴树,红艳艳的花朵如同燃烧的火焰。
“通敌……哼,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他低声自语。这不仅仅是想把他赶出朝堂,这是想彻底毁了他,甚至可能要他的命!朱标啊朱标,我的好大哥,你的心肠,何时变得如此狠毒了?是因为我展现出的能力和军功,让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吗?还是你身边那些谋士,为了所谓的“稳固国本”,不惜铤而走险?
他回忆起小时候,朱标作为大哥,也曾带着他们这些弟弟们在宫中玩耍,虽然那时他已隐隐有储君的矜持,但至少表面还算和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兄弟之情在权力的侵蚀下,变得如此淡薄甚至狰狞?是因为他就藩太原,手握兵权?还是因为他在朝堂上几次“无意间”展露的,超越了年龄和身份的见识与能力?
“王爷,”常清韵从屏风后走出,来到他身边,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色,“流言已起,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入宫中,届时……”
“届时,父皇自然会听到。”朱棡接口道,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他老人家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里通外国。这流言,可谓是精准地踩在了他的痛处上。不过,清韵,你发现没有,这流言虽然恶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