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光像被揉碎的月光,漫过地下室的每一寸角落,织成一层轻柔的纱,轻轻覆盖在那些泛着岁月痕迹的旧木头、旧工具上。原本沉寂的空间仿佛被注入了灵魂,瞬间有了生机——木架的纹理在光线下清晰舒展,像老人脸上的皱纹,藏着时光的故事;墙角的铁皮工具箱泛着淡淡的锈色,却在灯光下有了温暖的光泽;连地上散落的木屑,都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金粉,在光里轻轻浮动。
阿哲兴奋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像只刚挣脱束缚、学会飞翔的小鸟,眼里闪着雀跃的光。他一会儿伸出手,轻轻摸着书架的木板,指尖划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划痕,仿佛在与过去的时光对话;一会儿又俯身拍拍藤椅的扶手,藤条的粗糙质感透过掌心传来,带着自然的温度;没过多久,他又蹲下身,盯着桌腿上那块斑驳的铁皮,手指轻轻敲了敲,发出“咚咚”的轻响,像在和旧物打招呼。“真亮,真暖和。”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声音里满是欢喜,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一尘缓步走到气窗旁,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晚霞像被谁不小心打翻的颜料盒,将天边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橘红色,还夹杂着些许粉紫与金黄,层层叠叠,像一幅流动的油画。地下室的灯光从气窗的格子里透出去,像一颗小小的星星,在暮色中安静闪烁。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每到傍晚,奶奶家的那盏老式白炽灯就会准时亮起,昏黄的光透过窗棂,在巷口投下一片暖影。远远望去,那盏灯就是家的方向,不管在外面玩得多疯,不管走多远,只要看到那盏灯,心里就会瞬间踏实下来,脚步也会不自觉地加快。而现在,地下室的这盏灯,也成了他和阿哲的“家”,一个藏着他们对旧物的热爱、对未来的憧憬,满是梦想温度的家。
阿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转身就往门外跑,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一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已经消失在门口。没过多久,阿哲拎着一个老旧的木箱回来了,木箱的木板是深棕色的,表面有些磨损,边角也磕掉了漆,露出里面浅一些的木头颜色。箱子上挂着一个铜锁,早已锈迹斑斑,显然有些年头了。“这是我从家里翻出来的,找了好久才找到钥匙,费了好大劲才打开。”阿哲喘着气,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一边说一边将木箱放在地上,轻轻掀开盖子。
箱子里铺着一层泛黄的棉布,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阿哲小时候的书——有色彩鲜艳的连环画,封面上印着《葫芦娃》《黑猫警长》的图案,边角已经卷了边,有些地方的色彩也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得暗淡;还有几本厚厚的童话书,《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的封面都有些磨损,书页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树叶,像是被精心收藏的时光标本;最下面,还压着几本泛黄的诗集,纸张薄得几乎透明,有些地方还沾着淡淡的水渍,却依旧能看清上面工整的字迹。这些书,都被阿哲小心地保存着,带着他童年的印记。
“以后这些书就能放在书架上了,再也不用在箱子里积灰了。”阿哲小心翼翼地把书一本本拿出来,放在灯光下,用手指轻轻拂去书页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当他拿起一本《小王子》时,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起来。这本书的封面已经褪色严重,原本蓝色的天空变成了浅灰色,却还能清晰地看到小王子和狐狸依偎在一起的剪影。阿哲盯着封面看了好久,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里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小时候我总缠着奶奶给我讲这个故事,她每次都耐心地讲,还说狐狸教会了小王子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那时候我听不懂,总觉得狐狸有点傻,为什么要让小王子离开。现在长大了,经历了一些事,好像有点明白了——真正的爱,不是占有,是即使分开,也能带着对方给予的温暖,勇敢地走下去。”
一尘凑过去,看着那本熟悉的《小王子》,心里泛起一阵淡淡的涟漪。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有过一本一模一样的《小王子》,是奶奶在他生日时送的,他当时宝贝得不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后来借给同学,却被不小心弄丢了,他为此难过了好几天。此刻看到阿哲的这本书,那些遗憾的情绪又悄悄冒了出来,却又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