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边早就没人去了,除了捡破烂的,很少有人会往那边走。“他们长什么样?有没有说自己是干什么的?”
“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留着寸头,胳膊上有纹身,看着挺横。”阿禾回忆着,“没说干什么的,就问‘这巷里谁说话管用’‘有没有收古董的’,听得我心里发毛。”
一尘沉默了。最近城里不太平,听说有帮外地来的混混在倒卖文物,专找老巷子下手,前阵子城东的陈家老宅就被撬了,丢了幅祖传的字画。难道他们把主意打到这巷子里来了?
“别担心,估计是些问路的。”一尘不想让她害怕,语气尽量轻松,“明天我去铁道那边看看,要是真有问题,我跟李大爷他们说一声,咱们多盯着点。”
阿禾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安:“你小心点,实在不行就别硬碰硬。”她把手里的瓜子塞给他,“这个你拿着,夜里饿了垫垫。”
送走阿禾,一尘站在窗前,看着巷口那棵老槐树。月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张密不透风的网。他想起阿禾的话,心里隐隐有些发沉——这巷子就像个大家庭,每个人守着自己的一小块天地,护着自己在乎的人,可一旦有外人闯进来搅局,这平静就像薄冰,一碰就碎。
他拿起祖父的老犁,犁头在月光下闪着冷光。犁柄上的凹槽硌着掌心,像祖父在提醒他:“护着点,别让这巷子里的烟火气,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搅散了。”
后半夜,巷子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尘没睡,坐在桌边擦拭祖父留下的那把柴刀,刀刃磨得雪亮,映出他眼底的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很快又安静下来,只有风穿过槐树叶的声音,像谁在轻轻哼着歌。
天快亮时,他忽然听见巷口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铁桶被踢翻了。他握紧柴刀,悄无声息地摸了出去。
巷口的老槐树下,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往墙上贴什么。借着微弱的晨光,一尘看清了,那是张告示,上面印着“高价收古董”几个大字,下面还留了个手机号。
“妈的,果然是来踩点的。”一尘心里暗骂一声,刚想上前,却见那两个黑影贴完告示,转身就要走。他屏住呼吸,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走过去,一把撕下了那张告示。
纸是普通的打印纸,字却印得很花哨,透着股不怀好意的精明。一尘把纸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抬头看向天边。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光正越过屋顶,把槐树叶染成了金绿色。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可能要被打破了。但他握紧了手里的柴刀,指腹摩挲着犁柄上的凹槽,心里很稳——就像祖父说的,护着点,总能护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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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能让那些人把这巷子里的暖,变成他们眼里的“古董”,明码标价地买走。
巷子里,张奶奶家的烟囱已经冒出了炊烟,淡淡的,在晨光里散开,像给这巷子系了条温柔的丝巾。一尘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脚步坚定,像祖父当年追贼时那样,哪怕鞋掉了一只,也得把属于这巷子的东西,牢牢护在怀里。
晨光爬上槐树叶时,一尘已经把那团揉皱的告示纸烧成了灰。灰烬被风吹散在老槐树下,像从未存在过。他转身往李大爷家走,脚步放得很轻,尽量不吵醒还在熟睡的街坊。
李大爷家的院门没关,几只鸽子扑棱棱从房檐下飞起来,在巷口盘旋了两圈,又落回鸽笼顶。李大爷正蹲在院角的灶台前生火,烟筒里冒出的青烟,在晨光里拉得老长。
“一尘?这么早过来,准没好事。”李大爷头也没抬,用烧火棍拨了拨灶膛里的柴,“是不是又听见啥风声了?”
“您老耳朵还是这么灵。”一尘走到他身边坐下,捡起地上的玉米芯扔进灶膛,“阿禾说,铁道那边来了几个生面孔,还在打听咱们巷的事。”他把昨晚发现的“高价收古董”告示说了一遍,“估计是冲着老物件来的。”
李大爷“嗤”了一声,往灶膛里啐了口唾沫:“一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