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凌晨四点的街,还有单亲妈妈写的给孩子的睡前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书架上的旧书——那本被翻烂的《海子诗集》,书脊上缠着阿哲补的胶带;长桌上的诗稿,边缘被咖啡渍晕出浅黄的圈;还有墙角那面“荣誉墙”,贴满了读者的感谢纸条,有的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有的写着“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文字会发光”。
“这些都不是飘在空中的念想,是扎在地上的根。”他的声音里满是坚定,像在地里扎了根的树,“它们长在每个被文字打动的人心里,长在这地下室的每一道裂缝里,长在你我熬的每个夜里。就算日子再难,就算遇到再多挫折,只要这些根还在,咱们的诗社就不会散,咱们的念想就不会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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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螺丝刀还插在螺丝上,像枚定海神针。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寒风里的芦苇。地下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螺丝刀偶尔碰着木头的闷响,像两颗心在较劲——一颗被现实压得快要弯腰,一颗在努力撑着不肯塌;又像在互相取暖,用沉默传递着力量,告诉对方“别害怕,我还在”。
书架上的旧书轻轻晃动,书页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点头,又像在翻找某句能安慰人的诗。阿哲的手指慢慢松开,又紧紧攥住,反复几次后,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来,像攒了满肚子的风。
他抬起头,眼眶依旧泛红,像浸了晨露的樱桃,却多了几分清明的坚定。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像在宣读什么重要的誓言:“明天我去兼职送外卖,早上和中午去跑单,晚上我还来诗社帮忙。”
他的目光落在一尘身上,带着少年人的执拗与真诚,像株重新抬起头的向日葵:“我不想放弃,不想让咱们的‘小窝’就这么没了。就算日子难,我也要试一试,看看这念想,能不能扛过现实的磨。”
通风口的风忽然变得温柔,卷着巷口烤红薯最后的甜香钻进来,混着旧书的墨香,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旋。阿哲手里的螺丝刀,不知何时被他攥得稳稳的,红绳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像真的“拴住了好运”。一尘看着他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忽然觉得,这地下室的灯,好像又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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