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像被孩童揉碎的金箔,带着点羞怯的暖,刚爬过诗社雕花的窗台,就把门口排起的长队染得暖融融的。青石板路上结着层薄霜,被阳光一照,化成细碎的水珠,像撒了满地的碎钻,踩上去咯吱作响,却不觉得冷——队伍里的人们呵着白汽,聊着天,手里攥着刚买的热豆浆,眉眼间都带着期待的笑,把这寒冬的早晨烘得像春三月。
队伍尽头,停着辆刷成鹅黄色的小推车,车把上系着条红绸带,在风里轻轻飘,像只招手的小手。推车的年轻人穿着件印着“诗在日常”的深蓝色卫衣,帽绳上挂着两个木质书签,是他自己做的,刻着“且听风吟”四个字。他正弯腰调整帆布包的摆放,鼻尖冻得通红,却笑得格外精神,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时,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像在哼一首轻快的歌。
小推车上堆着满满的文创产品,最显眼的是那排印满诗句的帆布包,米白色的布料上,墨色的字体舒展又清爽。其中一款印着老周写的“风是自由的邮差”,笔锋里带着岁月的温厚,仿佛能看见风正驮着诗句,往远方的山村里跑;另一款是阿雅的手笔,画着片会飞的书页,上面写着“诗是翅膀,能载着梦飞”,线条灵动得像要从布上跳下来。
帆布包旁边的铁丝架上,书签串成彩色的串儿挂着,像一串串会发光的葡萄。木质款的纹理里浸着淡淡的松香,印着“月亮是故人的眼睛”,字旁边画着弯月牙,睫毛长长的,像在眨眼睛;塑料款的更活泼些,画着小太阳的那款最受欢迎,阳光的金边闪着细闪,下面写着“每天都要向阳呀”,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句子。还有些叶脉书签,是用诗社院子里的梧桐叶做的,透明的叶片上,用金色颜料写着“一叶知秋,也知诗”,透着股自然的清趣。
年轻人踮着脚往诗社里瞅,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看见一尘正忙着给“儿童绘画区”摆桌子,就扬着嗓子喊:“陈老师!我带了新做的笔记本,你快看看——”他说话时,嘴里呼出的白汽裹着声音,像给话语披了层纱。说着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封面是淡绿色的,画着株破土而出的小苗,上面写着“每颗种子都有春天”。
内页里印着的,是留守儿童写的诗,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子真诚的热。“校车是移动的家,司机叔叔是爸爸”“星星会读我的信,它说妈妈在云里听”“我把思念画成画,贴在教室后墙上”……每一句都像颗小太阳,在纸页上发光。“这样买本子的人,也能把孩子们的心意带回家,”年轻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光,“我连夜印了两百本,成本都算我的,卖的钱全捐给山区学校!”
一尘走过来时,手里还拿着卷彩带,听见这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心意,比本子还珍贵。”阳光落在年轻人的卫衣上,把“诗在日常”四个字照得格外亮,仿佛在说,生活里的暖,本就藏在这些细碎的善意里。
没等他们说几句话,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像撒了把银珠子,滚过人群。小女孩拽着几个同学挤了进来,他们穿着统一的校服,胸前系着红领巾,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每人手里都捧着个鼓鼓的画夹,画夹上贴着五颜六色的贴纸,有的是小熊,有的是星星,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陈老师!我们来啦!”小女孩跑在最前面,羊角辫上的蝴蝶结晃呀晃,像两只停在头上的蝴蝶。她身后跟着的小男孩手里还攥着半截没吃完的糖葫芦,山楂上的糖衣闪着光,却顾不上舔,生怕把画夹弄脏了。
他们熟门熟路地跑到“儿童绘画区”,那里早就摆好了几张长桌,桌布是张老师用旧床单染的,淡蓝色的布料上,印着她绣的小雏菊。孩子们麻利地铺开摊子,把画稿一一摆好,动作快得像小松鼠啃松果。阳光透过他们的指缝,落在画稿上,给那些色彩镀了层金边。
小女孩画的还是那个带翅膀的一尘,只是这次,翅膀旁多了几个小脑袋——是她的同班同学,有的举着诗集,书页上写着“我们一起读诗呀”;有的捧着爱心,心里面画着颗小太阳;还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给翅膀上的羽毛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