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他们录像,嘴里念叨着“这群老人家真有精气神”;还有个卖糖葫芦的大爷,索性把插满糖葫芦的草靶放在旁边,站着听了起来,嘴角的糖渣亮晶晶的,像沾了星星。
一尘站在角落的柱子旁,柱子上还贴着去年的诗会海报,边角已经卷了起来,却依旧能看清上面“以诗会友,以暖传情”八个字。他没上前帮忙,只是静静看着,像在欣赏一幅慢慢铺展的画。
那个做文创的年轻人正帮小女孩整理被风吹乱的画纸,他蹲下身,耐心地教她用夹子把画稿固定在绳子上:“这样风再吹,画纸就不会跑啦,就像给小鸟系上了脚环,不会飞丢。”小女孩听得认真,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啄米的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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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坐在“手作义卖区”的摊位旁,面前摆着他种的多肉植物,每盆都贴着张手写的小卡片,写着“愿你像多肉,慢慢长,满满暖”。有位阿姨来问路,问“手工区往哪走”,老周笑着抬起手,指了指东边的方向,手指关节突出,却带着股让人安心的稳,“顺着那串灯笼走,看见挂着好多毛线玩偶的就是,都是阿雅她们织的,软乎乎的,像小猫崽。”
阿哲的妹妹举着台旧相机,是家里淘汰的胶片机,她却用得格外顺手。镜头一会儿对准朗诵的老人,想拍下他们眼里的光;一会儿转向挑选文创的顾客,捕捉他们拿起帆布包时嘴角的笑;偶尔还会对着角落里的一尘按一下快门,镜头里,他靠在柱子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像块被阳光晒暖的玉。
一尘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热,像有暖流在眼眶里打转。他想起半年前,诗社还只有他和阿哲两个人,守着满架的旧书,琢磨着怎么把诗送进山里;想起第一次组织活动时,只有三个老人来捧场,大家围坐在地下室的火炉旁,读诗读到 midnight;想起那些被拒绝的日子,有人说“写诗不能当饭吃”,有人说“搞义卖是作秀”,可他们还是咬着牙,把日子熬成了现在的模样。
风从敞开的门里吹进来,卷着老人们的朗诵声、孩子们的笑声、人们的交谈声,像一锅慢慢熬着的甜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暖。有片银杏叶被风吹进来,打着旋儿落在一尘脚边,叶面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像条走过的路,弯弯曲曲,却始终朝着光的方向。
他忽然想起老周说的“日子要慢慢熬”,原来熬出来的不只是苦,还有这满屋子的甜。就像此刻,诗声里的暖正一点点涌开来,漫过每个人的脚边,漫过诗社的门槛,漫向更远的地方,把冬天的冷都泡成了暖。
那位卖糖葫芦的大爷听完朗诵,走过来往捐款箱里塞了五块钱,笑着说:“我不会写诗,就捐点心意,给山里的孩子买根糖葫芦尝尝。”张老师走过来,递给他一本印着儿童诗的小册子:“拿着,这是孩子们写的,比糖葫芦还甜。”大爷接过册子,像捧着宝贝,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人越来越多,却丝毫不显拥挤,大家像水流一样,在各个摊位间缓缓流动,挑选着、交谈着、笑着,把诗社的每个角落都填得满满的,像个热闹的大家庭。一尘看着这一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话语都多余——此刻的暖,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老人们的朗诵还在继续,“爱心裹在诗行里,暖了整冬凉……”声音在阳光里荡开,像一圈圈温柔的波,把每个人的心都轻轻托着,不让它着凉。一尘抬手按了按眼角,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他知道,这诗声里的暖,会像种子一样,落在每个听过的人心里,慢慢发芽,长成一片向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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