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被戳中心事的震惊,混杂着无法言说的痛苦,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恳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闭上,下颌线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你为什么不说话?!”苏晚月的情绪再次失控,她抓起桌上的照片,狠狠砸向陆行野,“你看着我!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骗我!你知不知道前世我是怎么过的?我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说我男人带回来个野种!我被你妈逼得差点流产,你却只会说我无理取闹!
照片擦着陆行野的脸颊飞过,“啪”地贴在墙上,又缓缓滑落。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直到苏晚月提到“流产”两个字,他的身体才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冰潭,终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晚月,”他艰涩地开口,声音低哑得像磨砂纸在摩擦,“有些事…不能说。”
“不能说?”苏晚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汹涌而出,“又是不能说!陆行野,你告诉我,到底什么事不能说?是他的牺牲见不得人,还是我这个做妻子的,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她一步步逼近,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拳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雨水的腥气,还有那股熟悉的、属于硝烟和汗水的味道。这味道曾让她觉得安心,此刻却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
“你把他的军功章藏起来,把他的日记锁起来,把小宝的身世瞒起来,你以为这样就是对他好,对小宝好?”苏晚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尖锐,“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猜,猜小宝是谁,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猜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这种日子,你让我过了两辈子!陆行野,你好狠的心!”
“两辈子”三个字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陆行野的心锁。他猛地抓住苏晚月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底翻涌着震惊、痛苦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苏晚月被他捏得生疼,却倔强地不肯示弱。她迎视着他的目光,那目光里的震惊太过真实,让她两世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说我过够了!过够了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日子!过够了看着你对着小宝发呆,看着你对着这枚军功章出神,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的日子!”
陆行野的手猛地松开,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看着苏晚月通红的眼眶,看着她手腕上清晰的指印,眼底的慌乱和痛苦交织在一起,最终却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力。
“哐当!”
他手里的伞掉在地上,在积水里滚了几圈。他没有去捡,只是深深地看了苏晚月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惊——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然后,他猛地转身,高大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雨幕中。这一次,他没有摔门,只是任由那扇老旧的木门在风里吱呀作响,如同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
苏晚月僵在原地,手腕上的痛感还在蔓延,可心口的钝痛却比这痛上千倍百倍。她看着敞开的门,看着门外倾盆的暴雨,看着陆行野那决绝的背影被雨水吞噬,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缓缓滑坐在地。
桌上的收音机不知何时又开始播放,还是那咿咿呀呀的戏曲,只是这一次,那哀婉的唱腔里,似乎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与悲凉。
她慢慢爬过去,捡起地上的日记本。指尖划过那些被雨水打湿的字迹,划过那些关于兄弟情深、关于家国大义、关于骨肉分离的记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砸在日记本上,晕开了那些早已干涸的墨迹,也晕开了她心中那些根深蒂固的猜疑。
也许,事情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雨后的春笋般疯狂滋长。她想起陆行野刚才听到“两辈子”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