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看到人群外围,两个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青年,抱着胳膊,眼神不善地盯着这边,嘴角噙着冷笑。其中一个,她认得,是周文斌手下一个叫“疤脸”的打手。
“动作快点!”苏晚月低声催促王强和张姐,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她知道,麻烦迟早会来,就看能抢出多少时间。
果然,才卖出二十几件,那“疤脸”就叼着烟,晃晃悠悠地挤到了摊位前。他拿起一件百褶裙,手指粗鲁地捻着料子,嗤笑一声:“哟,这裙子,料子这么薄,能穿吗?别风一吹就透了,丢人现眼吧?”他身后的混混跟着哄笑起来,污言秽语夹杂其中,引得一些胆小的顾客悄悄后退。
张姐气得脸通红,刚要争辩,被苏晚月一把按住。苏晚月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盛了几分,眼神却冷得像冰:“这位大哥,料子薄才凉快,省城夏天多热啊?您要是觉得不合适,看看别的?”她不动声色地把那件裙子从他手里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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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就看上这件了!”疤脸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碾灭,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挑衅,“五块钱,老子拿走!就当给你们个面子!”
“五块?”王强忍不住了,“你抢钱啊!”
“怎么?嫌少?”疤脸狞笑着,伸手就想去抓摊位上挂着的另一件衣服,“不给面子是吧?哥几个,这摊子卖劣质货坑人,给我掀了它!”
他身后的混混立刻摩拳擦掌地要往前冲。周围的摊贩和顾客吓得纷纷躲避,瞬间清空了一片地方。绝望再次攫住了王强和张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冷喝,如同冰锥刺破喧嚣。不是陆行野。
只见人群分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头发花白、腰杆却挺得笔直的老者大步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同样穿着工装或打着补丁衣服的汉子,手里都拿着扁担、木棍,眼神不善地盯着疤脸一伙。老者正是这片夜市里摆摊多年的“老杨头”,为人耿直仗义,是夜市摊贩们默认的“话事人”。
“疤脸,你爪子又痒了?跑这儿撒野?”老杨头走到摊位前,目光如炬地盯着疤脸,“欺负人家外来的女同志?还要掀摊子?当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死的?”
疤脸显然认得老杨头,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但仗着周文斌的势,梗着脖子道:“老杨头,少管闲事!她卖的是啥破玩意儿?扰乱市场秩序!”
“放你娘的屁!”老杨头身后一个壮硕的汉子怒骂,“我媳妇刚买了她家一件衬衫,料子好得很!比百货大楼的强!我看你是眼红人家生意好,故意找茬!”
“就是!疤脸,你和你主子那点龌龊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不就是看人家厂子抢了你们财路?”另一个摊贩也大声帮腔。
群情激愤。夜市里这些被“管理队”和“混混”双重压榨、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个体户们,平时敢怒不敢言,此刻被老杨头一带头,压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他们自发地围拢过来,形成了一道沉默却坚实的人墙,将苏晚月的摊位护在了中间。那些扁担、木棍,此刻成了无声的威慑。
疤脸和他那几个混混,被这阵势镇住了。他们欺负落单的可以,但面对这几十个同仇敌忾、眼神里带着血性的底层汉子,心里也发怵。疤脸脸色变了变,色厉内荏地指着老杨头:“行!老杨头,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撂下狠话,带着人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
危机暂时解除。苏晚月看着眼前这些素不相识、却在她最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面孔,看着老杨头那饱经风霜却依旧刚毅的脸,一股强烈的暖流猛地冲上眼眶,喉咙堵得发酸。她不是一个人。
“丫头,别怕。”老杨头转过身,脸上的严厉褪去,换上温和,“好好卖你的货。只要东西好,价格公道,在这夜市里,没人能动你!我们这些摆摊的,就是你的靠山!”
“谢谢…谢谢杨大爷!谢谢大家!”苏晚月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深深鞠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