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她完全顾不上,眼睛死死盯着那台收音机,语速又快又急,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的惊人锐利:
“路断了,人过不去,但声音能过去!”
她环视着惊愕的众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咬紧的牙关里迸出来:“我们现在就去县广播站!立刻!马上!”
“去…去广播站干嘛?” 老李张大了嘴,烟灰掉在了裤子上都浑然不觉。
“道歉!” 苏晚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通过电台,向所有收到请柬、准备前来参加订货会的客户,公开道歉!说明天灾情况,承认我们的无法准时,请求他们谅解延期!”
“这…这怎么行?!” 销售科长第一个跳起来反对,脸涨得通红,“家丑不可外扬!主动承认办砸了,还是通过电台全县广播?!这脸还要不要了?以后咱们‘晚风’还怎么抬头做人?别人只会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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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别人明天扑空,然后指着鼻子骂我们骗子,撕毁合同,索要赔偿,那才叫真的没脸!” 苏晚月猛地看向他,目光灼灼,像是燃着两团火,“主动道歉,是诚意!是担当!是把最坏的情况摊开在明面上,争取最后一丝理解和转机!”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信誉不是靠藏着掖着维持的,是靠做出来的!现在,这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无尽的雨声。所有人都被她这石破天惊的想法震住了。
“可是…” 老李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 苏晚月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去广播站,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坐在这里等,就只有死路一条!走!”
她抓起椅背上搭着的一件旧雨衣,甚至没完全穿好,就第一个冲出了办公室,冲进了铺天盖地的雨幕之中。那单薄而决绝的背影,带着一种赴死般的悲壮和惊人的力量。
销售科长愣了几秒,猛地一跺脚:“操!老子豁出去了!” 抓起雨伞也跟了出去。老李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最终一咬牙,也纷纷抄起雨具,冲入雨中。
县广播站那座老旧的红砖二层小楼,在暴雨中显得更加不起眼。看门的老头看着这一群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眼神灼热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
“同志,我们是有急事!天大的急事!要寻呼台帮我们播个紧急通知!不,不是寻呼,是…是道歉信!” 销售科长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地比划着。
苏晚月拨开湿漉漉粘在额前的头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却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急迫:“老师傅,我们是‘晚风服饰’的,原定明天的订货会,因为桥断了办不成了,得通知客户,必须用电台,求您帮帮忙,通融一下!”
她的眼睛通红,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急出的泪光,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焦灼和诚恳,让看门老头迟疑了。
也许是这群人狼狈却认真的样子打动了他,也许是“桥断了”这个全县皆知的大麻烦让他生了恻隐之心,他嘟囔了几句,最终还是拿起内部电话,摇通了一个号码。
几分钟后,他们被带进了一个狭小的、堆满各种仪器和线缆的播音间。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戴着耳机的中年男播音员皱着眉头看着他们递过来的、被雨水洇湿了些许字迹的道歉信稿纸。
“这…不合规矩啊…” 他显得很为难。
“师傅!求您了!” 苏晚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猛地鞠了一躬,雨水从她的发梢滴落,砸在地板上,“这关系到我们厂几十号人的饭碗!错过今晚的播报,就真的来不及了!所有的责任,我们‘晚风’一力承担!只求您…帮我们念一遍,就一遍!”
她的姿态放得极低,几乎是在哀求,那份沉重到近乎绝望的恳切,让见惯了各种情况的播音员也为之动容。他看了看稿纸上那虽然匆忙却依旧工整的字迹,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姑娘苍白却倔强的脸,还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