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声音有些发紧。
“换了赝品。”他言简意赅,“不会有人察觉。后续的事,你别管。”
又是这句话。“你别管”。苏晚月咬住了下唇。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风雨挡在外面,留给她一个看似平静安稳的空间,却从不问她是否愿意一直待在这个被保护的金丝笼里。
“我知道了。”她最终只吐出这三个字,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冷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但他并没有解释或安抚,只是说:“明天,我会到场。”
然后,不等苏晚月回应,他便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苏晚月放下手机,冰凉的塑料外壳贴着滚烫的掌心。她抬起头,望向秀场。彩排还在继续,安娜和缇娜依旧在T台上走着台步,颈间的项链、耳畔的耳环,在灯光下闪烁着“正常”的光芒,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但她知道,就在刚才那通电话的时间里,某些看不见的较量已经发生,并且结束了。陆行野的人,如同暗夜中的魅影,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次精准的“手术”。
几分钟后,安保组长快步走来,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一切已处理妥当。
苏晚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和决绝。她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挺直脊背,迈步走向喧闹的舞台中央。
“灯光,追光再聚焦一点!音乐,第二章节的鼓点提前半拍切入!安娜,转身的节奏慢零点五秒,对,就是这样!” 她的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重新掌控了整个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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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T台的喧嚣与后台的隐秘行动仿佛成了两个隔绝的世界。陆行野用他的方式为她扫清了障碍,而她,必须用她的方式,打赢明天摆在明面上的那一仗。
发布会必须成功。这不仅关乎“晚风”的商业命运,更关乎她苏晚月,能否真正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个波谲云诡的时代,站稳脚跟。
只是,心底某个角落,那个关于“金丝笼”的隐喻,在此刻变得愈发清晰,也愈发沉重。她与他之间,那层由保护与依赖、感激与自主交织成的迷雾,似乎也随着这场T台下的无声风波,变得更加浓重了。
彩排结束时,已是深夜。模特和工作人员陆续离开,秀场渐渐安静下来。苏晚月最后一个走出来,深圳的夜风带着凉意拂过面颊。她抬头望去,晚风时尚中心的玻璃幕墙在夜色中依然熠熠生辉,像一座孤独而坚固的堡垒。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司机熟悉的脸。
“苏总,陆先生让我送您回去。”
苏晚月看着那辆车,沉默了片刻。然后,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属于陆行野的冷冽气息。
车子汇入深南大道璀璨的车流。苏晚月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而她和陆行野之间,那场关于如何并肩、如何定义彼此位置的、无声的战争,似乎也才刚刚拉开序幕。T台上的魅影可以轻易清除,但潜藏在现实与情感深处的窃听者,又该如何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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