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旁边记录,笔尖飞快地动着。
“话少得很,整天抱着个木偶发呆。”李老头回忆道,“那木偶是个小生打扮,穿宝蓝色戏服,据说是他儿子阿明的样子。他总对着木偶念叨‘阿明,等爸爸忙完就带你去看戏’,有时候念着念着就哭了——后来阿明没了,他就更孤僻了,总盯着巷口那些帮家里干活的孩子看,说‘懂事的孩子,不该走得这么早’。”
陆珩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门框,心里的线索渐渐清晰——木易选中小丢、阿雅、阿哲,不是随机的。小丢帮奶奶捡废品、阿雅帮妈妈送蔷薇、阿哲帮爸爸赚医药费,这些“懂事”的特质,都像极了他心里的阿明。
“他辞职后,您见过他吗?”
李老头摇头:“没见过,听说他把玩具铺关了,躲在出租屋里不出来。不过前阵子我在巷口见过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头,背着个木箱子,长得很像木易,手里还拿着个木偶,嘴里念叨着‘找个懂事的孩子,陪阿明唱戏’……”
离开李老头家,两人沿着老城区的街道排查玩具匠。雨丝细密,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路边的流浪猫缩在垃圾桶旁,眼神警惕地看着来往的人。
走到中心广场时,陈默突然停住脚步,拉了拉陆珩的衣角:“陆队,你看……”
陆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广场的长椅下,蜷缩着三个孩子,身上盖着捡来的破报纸,冻得瑟瑟发抖。
最小的那个孩子,怀里揣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妈妈,我在工地门口等你收摊”,手里还攥着半袋没卖完的气球。
雨丝打在孩子们的破衣服上,像无数根细针,扎得陆珩眼眶发紧。他想起小丢指尖的塑料瓶碎片,想起阿雅别在发间的野蔷薇,想起阿哲口袋里的纸牌——这些孩子不是没家,是家太沉,沉到他们小小的肩膀,都要扛起一部分重量。
他还想起小时候住在隔壁的男孩,也是这么懂事,总帮生病的妈妈买酱油,后来因为白血病夭折了。葬礼那天,男孩的父亲抱着他没织完的毛衣,坐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神和现在的木易,竟有几分相似。
【木易不是在找“流浪儿”,是在找“阿明的影子”。】陆珩的手指攥紧了伞柄,指节泛白,【他把对阿明的愧疚,变成了对这些懂事孩子的“执念”,却忘了,这些孩子的家里,也有人在等他们回去。】
“陆队,你没事吧?”陈默看出他脸色不对,小声想安慰,“这些孩子……我们已经联系福利机构了,等雨停了就来接他们,他们的家人应该也在找。”
陆珩猛地回过神,抬手制止了他,声音冷得像冰,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废话,先查木易的下落——小丢的奶奶还在养老院等消息,阿雅的妈妈每天都去剧院门口守着,我们没时间浪费。”
陈默愣了愣,看着陆珩转身离开的背影,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他明明看到队长的眼角红了,却还是硬撑着摆出冷漠的样子。
这个总是把情绪藏在心里的男人,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些孩子的背后,是一个个快要撑不住的家庭。
刑侦队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时,陆珩正对着一叠资料发呆。
桌上的咖啡早就凉了,他的指尖落在“小丢奶奶的养老院地址”上,泛着青白的颜色——那是他早上特意让陈默查的,老人还不知道小丢的消息,每天都坐在门口,手里攥着小丢捡回来的塑料瓶。
“再看下去,咖啡要结冰了。”
苏棠的声音传来,带着点调侃的语气,却没了平时的尖锐。她手里端着两杯热咖啡,把其中一杯放在陆珩面前——杯子上还冒着热气,杯壁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双份糖,别嫌甜,补充体力好干活”。
陆珩抬头,看着苏棠琥珀色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探究,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拿起咖啡,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时,喉结动了动:“谢谢。”
这两个字很轻,却让陈默从文件堆里抬起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