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插在裤袋里的手无声地握紧。
水泥封尸已经足够残忍,如今又在水泥中发现了疑似属于未成年人的人骨成分?
这座“坟墓”本身,可能就是由孩子们的遗骸混合铸就的?
一股混杂着愤怒与冰冷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悄然爬升。
苏棠没有停顿,她迅速采集了多处水泥样本,尤其是那些含有异常碎片的区域,分别装入证物袋,贴上标签。
她的指令变得异常清晰和具有针对性:
“立刻送检,进行dNA比对。基于牙齿的初步年龄判断,优先与近二十年,特别是‘慈心孤儿院’运营期间及关闭后不久,上报的儿童及青少年失踪案进行交叉比对。范围可以锁定在8岁至16岁之间。”
她的话语像冰锥一样,刺破了解剖室冰冷的空气。
如果这些真的是人骨,而且属于不同的个体,那么这起案件的性质,将恶劣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
与此同时,刑侦支队办公室内,气氛同样凝重。
死者的身份很快通过指纹比对得到了确认——周秉毅,男,68岁,海都市着名的慈善家、教育家。
曾担任多所学校的名誉校长,名下有一个以他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主要资助方向就是贫困儿童和教育事业。
尤其是他早年创办并经营的“慈心孤儿院”,更是被媒体多次报道,成为他慈善生涯中最闪亮的名片。
这样一个顶着无数光环、备受尊敬的人物,如今却以如此凄惨恐怖的方式,死在了他曾经事业的起点——孤儿院的废墟之下。
巨大的反差让所有参与案件的刑警都感到一阵胸闷。
陆珩带着陈默,亲自前往周秉毅位于市区的豪宅进行调查。
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素雅、气质温婉的中年女子,她是周秉毅的妻子,王婉茹。
她看起来大约五十岁左右,保养得宜,得知丈夫的死讯后,她眼眶瞬间红了,拿着手帕轻轻拭泪,声音哽咽,表达着震惊与悲伤。
“秉毅他……他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他一生与人为善,帮助了那么多孩子……”王婉茹泣不成声。
陆珩冷静地观察着她。
她的悲伤看起来真实,措辞也得体,符合一个骤然丧夫的妻子形象。
然而,在陆珩锐利的目光下,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不协调——在她低头拭泪的瞬间,那眼神深处似乎飞快地掠过了一丝别的情绪,不是纯粹的悲伤,更像是一种……极力掩饰的慌乱?
或者说……计算?
非常短暂,一闪而逝。
“周太太,请节哀。我们需要了解周先生最近的活动情况,以及他是否有与人结怨,或者遇到什么异常情况。”
陆珩例行公事地询问。
王婉茹抽泣着,表示周秉毅最近一直在忙于基金会的工作,社交简单,为人谦和,想不出有谁会害他。
她提供了一份周秉毅近期的行程表,看起来并无特别。
陆珩在询问关于“慈心孤儿院”旧址拆迁的事情的时候。
王婉茹擦拭眼泪的动作微微一顿,才叹息道:“那块地皮早就转让了,拆迁的事情我们不太清楚。秉毅偶尔会提起那里,毕竟是他心血开始的地方,有些怀念,但也仅此而已了。”
陆珩没有再多问,留下了联系方式,并表示后续可能还需要她的配合。
离开周家,坐进车里,陈默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陆队,周太太看起来挺伤心的,不像有问题。”
陆珩系上安全带,目光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淡淡道:“眼泪是真的,但眼神不会说谎。她刚才有一瞬间,在害怕。”
“害怕?”
“嗯。不是对丈夫死亡的恐惧,更像是……秘密可能被揭穿的恐惧。”
陆珩的声音很低,带着思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