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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全开始了他所谓的“预处理”。
“真正的艺术需要时间。”
他详细描述着如何通过静脉注射营养液维持她的生命体征,同时进行初步的防腐处理,
“这就像制作一件精美的漆器,必须一层一层地来,急不得。”
“我需要在她生命体征消失前,开始基础防腐,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持组织的鲜活感和弹性,这是后期呈现‘栩栩如生’状态的关键。”
他不仅给她注射了琥珀酰胆碱衍生物,还给她注射了特制的低毒性防腐剂,并与维持生命的营养液交替使用,延缓死亡过程,同时确保药物作用下她无法动弹,但意识,却可能在一定时间内处于一种模糊而恐怖的状态。
直到案发前夜,他将已完成“预处理”的白小芸遗体,从地下室转移至“深海奇观”水族箱,进行最后布景的时刻。
结束后他推着垃圾桶进入地下室,把那些多余的工具、材料以及专业的防护潜水服放回他自以为的“实验室”。
“最后的仪式,必须在那片蔚蓝中进行。”
他描述着如何将白小芸安置在水族箱中。
“我计算好了浮力,用着被我拿了高级保养油保养过的鱼线精心固定她的姿态,那是她表演时最优美的瞬间。眼眶中的珍珠,是引导灵魂回归永恒的‘引路星辉’。”
而最核心,也是最残忍的部分——他承认,在最终将白小芸放入那缸混合了甲醛和人血的“永恒之水”前,她很可能还残存着些许模糊的意识。
“这并非残忍,”
赵福全对此有着自己的解释,
“这是必要的升华。让她在回归永恒之海的怀抱中,完成最后的蜕变。让她亲眼见证自己从凡胎蜕变为不朽的艺术,让她的灵魂与这具永恒的形态彻底融合。这难道不比在世俗中慢慢枯萎,更有意义吗?”
至于那首扭曲的《海洋摇篮曲》,“那是安魂曲,也是诞生的赞歌。庆祝她摆脱凡胎,获得新生。”
当被问及为何要冒险留下那些记录作案过程的影像时,赵福全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艺术家般的表情。
“一件伟大艺术品的诞生过程,难道不值得被记录吗?”
他反问道,语气带着理所当然,
“那些影像,是我创作思路和精湛技术的证明。它们记录了‘神迹’显现的瞬间。或许在未来,当人们能够理解我的理念时,这些影像将成为珍贵的文献。至于风险……”
他露出一丝近乎傲慢的淡然,摇了摇头,
“我从未想过会被你们这样的人打断我的创作。不过……你们这些凡人是无法理解的。”
供述完毕,赵福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完成使命般的解脱与满足感,仿佛一个倾尽毕生心血完成杰作的艺术家,再无遗憾。
观察室里,林静的笔尖在纸上划下重重的痕迹,对凶手的心理评估又添上了“极度傲慢与自恋”一条。
陆珩缓缓合上面前那本记录着详尽罪行的笔录,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无辜者的鲜血与痛苦。
他抬起头,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直刺赵福全那自我感动的幻象。
陆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你说你在创造艺术?”
“当然。”赵福全自信地抬头。
“真正的艺术家,”陆珩的声音冰冷,
“懂得尊重生命的本质。他们用泥土塑造永恒,用颜料定格时光,但从不亵渎生命本身。”
他站起身,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你用的不是‘画笔’,是屠刀;追求的不是美,是对生命的践踏。你所谓的艺术,不过是为自己的懦弱和残忍找的遮羞布。”
赵福全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你口口声声说追求永恒,”
陆珩逼近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