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说:“妈!是我来了!”母亲直到此时才确认自己不是幻视,哆嗦着薄薄的嘴唇,喊了声:“雪儿!”泪水迷糊了双眼,哽咽着说:“我以为自己又眼花了。”
第二天,她接替爸爸送婷婷去西京音乐学院学小提琴。
婷婷开心极了,像过节似的。
她背着琴,牵着婷婷的手,下了火车沿着解放路,先逛北大街,然后去东大街吃虾肉包子,接着又在南门口下车去吃笼笼肉,下午两点才到小寨朱教授家。
朱教授出国了,这段时间由他的儿子,小朱老师,继续教婷婷学琴。她本来还有点儿担心,没想到婷婷交完作业,小朱老师拿过婷婷的3/4琴做了段示范,天呐,这是同一把琴、同一首曲子吗?为什么原来吱吱嘎嘎的噪音变成了深沉美妙的乐音?她真想对大姐说,快别折腾老爸老妈让婷婷坚持学琴了,估计她就是学一辈子,也拉不出如此动听的琴声。
奔波忙乱中,一星期假期很快花光,她背上空空的行囊,再次回到学校。
从三月到七月,从九月到一月,她熟悉学校的每个季节,清楚记得每一季的花开花落,还是第一次看到八月的校园。
八月的校园是静谧的,又是噪嚷的,静谧的除了蝉鸣声再没有其它的声音,噪嚷的持续尖锐的蝉鸣声刺耳欲聋。八月的校园是炽热的,又是荫凉的,当她走上九十三级台阶,走在浓荫蔽日的校园里,能感觉得到汗水浸透裙衫,顺着大腿往下流,也能感觉到荫蔽的沁凉。
学校图书馆开着门,“诚朴、勇毅”四个大字端端正正映入眼帘。她轻手轻脚走上二楼,通过门禁,走进右手边综合阅览室,足有篮球场大的阅览室里只坐了三个人,她走到最熟悉的那张大木桌前,放下背包,随手取了一本《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坐下专心看了起来。
当阅览室门口上方的钟表指示四点二十分的时候,下课铃声响起,她把书放回原处,依依不舍离开图书馆,向大门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