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心烦意乱地拉开浴室门,连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牙膏沫都没注意到。
“怎么了?”时曜放下手中的水杯,立刻察觉到他情绪不对。
林琅没吭声,径直走到椅子边坐下,眼神有些发直。
时曜拿起旁边准备好的干毛巾,走到他身后,动作自然地拢住他湿漉漉的头发,轻轻擦拭着。
温热干燥的毛巾让林琅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他仰起头,看向时曜:“臻子有点不对劲。”
“嗯?”时曜手上的动作没停,示意他继续说。
“刚才视频里,我看到他脖子旁边有一小块黑色疤痕。我直觉…有问题。”
水珠顺着林琅的发梢滴落,时曜用毛巾细致地吸干水分,安静地听着。
“你说他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伤了,或者……”林琅没说出最坏的猜想,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他手上那个疤一直不好我就觉得奇怪…”
时曜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将毛巾搭在椅背上,双手扶住林琅的肩膀,让他转向自己:
“先别自己吓自己。真有异常,家里那么多人,不会发现不了。”
他屈指,用拇指指腹轻轻揩去林琅嘴角那点被遗忘的牙膏沫,动作自然:“明天我们回去一趟,叶河市的事,可以放一放。”
林琅看着他,胸腔里那股焦灼的躁动似乎被这冷静的态度稍稍抚平了一些。
“知道了,”他顿了顿,突然意识到动作似乎太过亲密,别扭地拨开他的手:“那这儿怎么办?”
“叶河市现下形势不明朗,把他们安置在王守德那里,或者带回岛上。”
时曜擦去指尖牙膏,接着说:“不过,这个看楚夏意愿。”
林琅点头,长叹一口气:“难道这病毒真的无解吗…”
时曜递过水杯:“我考虑过王莓那颗晶核。但吸收后效果必定大打折扣,就像贺川的异能你吸收后只能压抑感染者,却不能自如地驱使它们。”
“如果寄希望于王莓自己开发,收益也许会更大一些。就像你最初只有储物功能,现在却可以掌控一定范围内的领域…”
林琅认真听着,“也许以后她可以让人免受感染?”
时曜颔首,“不过这也是极限了,再厉害的异能也无法医死人肉白骨,变异后就是不可逆的。”
“你怎么知道?”林琅反问。
时曜默了默,“我也希望我的这些经验认知是错的。”
头发基本干透了,林琅往床上一扑:“车到山前必有路,睡一觉再说!”
躺成大字,看着正收拾地铺的时曜,林琅忍不住揶揄:“合着你救王莓是看上人家的价值了呗~”
“不然呢?”时曜倒也不遮掩,“我不需要积累功德。”
他想,也许他犯过的罪孽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消的。
?
一夜睡得不安稳,天还不亮林琅就醒了。
时曜睡眠很浅,几乎不习惯有任何光线。为了迁就林琅的小夜灯,干脆戴了个眼罩。
眼罩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勾勒出他挺拔的鼻梁和利落的下颌线,平日里冷峻的气质莫名柔和了几分,竟透出一种…乖顺。
林琅正盯着时曜出神,却见对方忽然抬手摘下了眼罩,深邃的眼眸仍然带着些许睡意。
“睡不着?”
时曜的声音带着低哑,林琅喉结一滚,“你丫开天眼了?”
“你一直翻身…”说着,时曜竟起身离开地铺,径直坐到了床边。
“你干嘛?”林琅往里缩了缩。
时曜没回答,只是掀开被子躺了进来。床垫下陷,温热的体温瞬间侵袭了林琅这边的空间。
“挤死了!滚回你自己地方睡!”林琅用手肘抵他,却被对方轻易扣住手腕。
时曜的手臂环过他的腰,将人不由分说地揽进怀里。林琅的脊背撞上温热的胸膛,整个人被那股熟悉的气息包裹得严严实实。
“再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