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离开的。我不是……清清楚楚地告诉过你,我怀了宫门的骨肉了吗?”
宫尚角如坠冰窟,浑身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音节:“我……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上官浅猛地用力,狠狠推开了他箍住自己肩膀的手。
她眼中燃烧着愤怒与受伤的火焰,声音尖锐而悲怆,“你以为我作为无锋细作,当日说自己怀孕,是为了离开宫门找的托词,是说谎,是装模作样,是为了让你心软放我离开是吗?!”
她早就该想到了!这就是宫尚角啊!
在他眼里,只要她顶着无锋细作的身份,她所做的一切就都充满了算计与阴谋。
她的眼泪可以是假的,她的感情可以是假的,她口中关乎他们血脉延续的孩子……自然也可以是假的!
她的身份,注定了他永远不会给予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在他心里,永远都只是那个需要防备的“无锋孽徒”!
想通了这一点,上官浅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这些年来独自承受怀孕的艰辛,生产的危险,抚养孩子的艰难,以及日夜煎熬的思念与委屈……在这一刻,全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只是,可怜了她的女儿……从出生起,就未曾得到过父亲一丝一毫的认可与期待。
宫尚角被她的连声质问逼得哑口无言,脸上血色尽褪。
他看着上官浅那充满了绝望与恨意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颤抖着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擦拭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动作笨拙而慌乱:“我……我会补偿……孩子,孩子在何处?我来……”
“不准你打我女儿的主意!”
一提到孩子,上官浅像是被触及了逆鳞的母兽,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戒备与寒意。
她猛地后退一步,将所有的脆弱与悲伤再次深深掩藏起来,整个人仿佛瞬间披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
她站起身,抬手,用衣袖极其用力地抹去脸上所有的泪痕,仿佛要将刚才那段失控的情绪连同泪水一起彻底擦去。
再抬头时,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疏离与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
“不好意思,”她的声音变得客套而冷漠,仿佛刚才那个情绪崩溃、泪流满面的女子从未存在过。
“旧人旧事,本不该提的。是我失态了。”
她不再看宫尚角那失魂落魄、欲言又止的模样,转身,坚定地扶起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宫远徵,对徐慧茹轻声道:“慧茹,我们走。”
徐慧茹连忙上前帮忙搀扶,担忧地看了一眼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宫尚角,最终还是沉默地跟上了上官浅的脚步。
宫远徵虽然重伤虚弱,但方才那番激烈的对话,他依稀听入了耳中。
他看着兄长那从未有过的狼狈与痛苦,又看了看上官浅决绝而冰冷的侧脸,心中亦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情之一字,为何总是如此伤人?但他此刻,心中更多的,还是对即将可能见到闻风禾的、微弱却执拗的期盼。
林间,只剩下宫尚角一人,如同雕像般僵立在原地,望着上官浅她们离去的方向。
那双总是运筹帷幄、洞悉一切的眼眸里,此刻却填满了空洞和无措。
孩子的存在,如同最沉重的审判,将他一直以来坚信的某些东西,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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