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的心里的思念,早已不是涓涓细流,而是化作了咆哮的巨浪。
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震耳欲聋。
每一下心跳,都沉重地叩击着一个名字:风禾。
他眼睁睁看着闻煦带着上官浅和徐慧茹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拐角。
不让他进山门?
宫远徵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锋芒的弧度。
这世上,谁能真正阻拦得了他宫远徵想做的事?尤其是,当这件事关乎闻风禾。
他捂着依旧传来阵阵刺痛的胸口,那里不仅有无锋弟子留下的新伤,更有强行运功、油尽灯枯后的内腑灼痛。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绕向了闻岭派的侧后方。
即便闻岭派以阵法立派,余威尚存,他也自有他的办法。
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
闻岭的护山阵法虽因门派衰落而威力大减,但根基尚在。
当他强行穿过一层无形的能量壁垒时,仿佛有千万根无形的针同时刺入他的四肢百骸,尤其是胸口伤处,更是痛得他眼前一黑,喉头涌上浓重的腥甜,被他死死咽下。
体内本就紊乱的气息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四处冲撞。
可他只是靠着冰冷的山壁喘息了片刻,便再次抬步。
当他终于有惊无险地翻过一道布满苔藓的矮墙,踏入闻岭派内部时,一身本就狼狈的衣袍更是被刮破了几处,沾满了尘土草屑。
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双眼睛,因为即将达成,他燃烧着异常明亮的光芒。
他笑了。
尽管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但那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满足。
他,马上就要见到她了。
他像一尾游鱼,借着残垣断壁和荒芜庭园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行。
他对这里并不熟悉,只能凭借直觉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气息摸索。
终于,在一处略显空旷、依稀能看出是昔日校场的地方。
他看到了,那个几乎让他呼吸停止的身影。
她就站在那里,背对着他。
一身月白色的纱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勾勒出她过于单薄瘦弱的背影。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不真实的光晕。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与这残破的景色融为一体,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寂和迷茫。身影那么纤细,仿佛一阵稍大些的风吹来,就能将她如同轻烟般吹散,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宫远徵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弯下腰去。
他的风禾,何时变得如此……脆弱?
他的眼睛早已湿润。
他迅速隐入一旁嶙峋的假山之后,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壁,大口地喘息着,不是因为身体的痛楚,而是因为那汹涌而来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心疼与激动。
他不能就这样见她。
至少,不能是现在这副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的模样。
他低下头,有些笨拙地整理着自己染血破损的衣摆,试图拍去上面的尘土,却发现只是徒劳。
他又抬手,用指尖梳理了一下因奔波和穿越阵法而变得凌乱的头发,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稍微齐整一些。
这些平日里他根本不屑在意的小事,此刻却做得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紧张。
然而,当他觉得自己勉强可以见人,再次从假山后探出视线,望向那个日思夜想的背影时,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怯意,却如同冰水般当头浇下。
这是情怯。
他忽然害怕了。
害怕看到的是一双充满怨恨的眼,害怕听到的是冰冷的指责,或者对立。
可更担心的是她的身体,如今像是一缕轻烟的身形。
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迈了出去。
极其缓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