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禾躺在床榻上,却并未真正入睡。
白日里接收的纷乱信息,如同潮水般在她空白的脑海中反复冲刷。
带来一阵阵钝痛与难以言喻的烦闷。
尤其是那个名叫宫远徵的男子。
他那双凤眸,总是不经意间闯入她的思绪。
就在她辗转反侧之际,一种根植于灵魂深处的警觉,让她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房梁上,传来一声极其细微、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轻响。
那不是老鼠,也不是风吹瓦砾。
那是……衣料摩擦、以及刻意压制的呼吸声!
她的直觉,并未随着记忆一同丢失。
闻风禾眼神一凛,悄无声息地从枕头下摸出那柄一直随身携带、触手冰凉的玄铁匕首。
她动作轻缓如猫,小心翼翼地掀开薄被,赤足踏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屋内一片漆黑,唯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几块斑驳的光斑。
视线受阻,但其他的感官却变得格外敏锐。
她能感受到空气中那一丝不属于此处的、若有若无的陌生气息。
她屏住呼吸,耳廓微动,捕捉着黑暗中最细微的动静。
来了!
左侧后方,极轻微的空气流动!
闻风禾甚至没有回头,全凭本能和多年练就的反应,手腕猛地一抖。
那柄玄铁匕首如同暗夜中的毒蛇,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精准地朝声音来源处激射而去!
“嘶——”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抽气声,带着明显的痛楚。
击中了吗?
闻风禾眸光冷冽,紧紧盯着匕首飞去的方向。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出来!”
短暂的沉寂后,只听房梁上传来轻微的落地的声响。
一道黑影,从月光未能照亮的阴暗角落缓缓走了出来。
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那黑影手中,正握着她方才掷出的那柄玄铁匕首。
然而,地上那滴滴答答、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的液体滴落声。
让闻风禾瞬间判断出,对方用手硬生生接住了匕首,并且受了伤。
黑影一步步靠近,轮廓在稀薄的月光下逐渐清晰。
就在他即将踏入月光范围的那一刻,闻风禾紧绷的神经却奇异地松弛下来。
原本蓄势待发的戒备姿态,也慢慢放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身体本能的熟悉感,让她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她甚至抱起了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黑影,语气里带着一丝饶有兴味的调侃:
“宫远徵公子,半夜不睡觉,跑来我这闺房做梁上君子?这是什么癖好?”
被点破身份,宫远徵的身形明显僵了一下。
他从阴影中完全走出,月光照亮了他那张俊美却带着几分狼狈的脸。
他手里还握着那柄染血的匕首,指尖有鲜血不断渗出,滴落在地。
听到闻风禾那带着戏谑的语气,他脸上闪过一丝被撞破的羞赧和尴尬。
支支吾吾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风禾,我……我只是……想来见见你。”
这个理由,让闻风禾有些无语。
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你就不能白天堂堂正正地来吗?偏偏要选在这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
她的目光落在他依旧在淌血的手上,那刺目的红色让她感觉一阵莫名的头疼。
她不再多言,转过身,走到桌边,拿起火折子。
“嚓”一声轻响,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霎时间,温暖昏黄的烛光驱散了屋内的黑暗,也照亮了宫远徵苍白的脸色和手上的伤口。
但是这骤然亮起的灯火,却也惊动了屋外的人。
“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