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宁那带着几分嘲弄与不解的笑声仿佛还萦绕在风禾耳边。
她已跟随那名叫舒羽的青衣少年,疾步穿行于幽深曲折的地下迷宫之中。
廊道仿佛没有尽头,两侧是冰冷的石壁,壁上镶嵌着发出幽绿光芒的萤石。
光线明明灭灭,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又缩短,扭曲成各种怪诞的形状。
风禾腰间那枚小巧的金铃,随着她急促的步伐,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叮铃”声。
像黑暗中唯一坚定的指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舒羽步履轻盈,如同鬼魅,对路径熟悉到闭眼也能穿梭。
他始终沉默,那张清秀却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风禾也无心交谈,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宫远徵身边。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肃宁那句“肉身消亡”和舒羽关于梦境的警告。
焦灼如同蚁噬,啃咬着她的理智。
不知拐过了多少个弯,前方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被更浓重的黑暗吞噬。
那是一间独立的暗室,并无门户。
只有一道幽深的入口,仿佛巨兽张开的口。
室内没有萤石照明,唯有从走廊透进去的些许微光,勉强勾勒出室内的轮廓。
就在那片昏昧的光影交界处,宫远徵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身下甚至连一张草席都无。
他双眼紧闭,面容安详得近乎诡异,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
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的弧度。然而,他那总是挺拔如松的身姿此刻却了无生气,与这阴森的环境格格不入,又更添几分凄清。
“宫远徵!”
风禾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踉跄着扑了过去。
颤抖的手指急切地探到他的鼻下
——还好,还有微弱但平稳的呼吸。
她又抚上他的脸颊和手腕,皮肤带着不正常的微凉,但尚存一丝温润。
人还活着!
这认知让她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被恐慌淹没。
她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宫远徵!醒醒!你看看我,我是闻风禾!你快醒过来!”
任凭她如何呼唤、如何摇晃。
地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沉静得如同最深沉的夜色。
“别晃了,你晃不醒他的。”
舒羽清冷的声音从暗室门口传来。
他不知何时已抱臂倚靠在石壁上。
神情淡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在这里陷入幻境的人,除非他自己在梦境中意识到是假的,然后醒过来。”
他平静地陈述,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外力作用是没有用的。”
风禾一听这话,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完了。
宫远徵那般心思缜密之人,若他能自行醒来,早该醒了。
至今未醒,只能说明那梦境不仅美好真实,更是他内心深处极度渴望甚至沉溺的所在。
他根本不愿醒来!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在这里耗尽生命,无声无息地死去?
他们还未找到星辰之力,还未封印那足以毁天灭地的无量流火,他怎能先一步折损在此?
绝不可以!
焦急和无力感几乎要将风禾淹没。
她猛地站起身,冲到舒羽面前,一把攥住他冰凉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可有什么方法唤醒他?求你,告诉我!”
舒羽微微蹙眉,似乎不习惯这样的触碰,立刻不自然地甩开了风禾的手。
他沉默地看了风禾片刻,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
“方法倒是有,但是,”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可是个冒险之举。”
“什么方法?”风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