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忘忧居”酒肆内。
原本热闹和谐的气氛被一阵刺耳的碎裂声和随之而来的争吵打破。
“哐当——!”
一声脆响,引得酒肆内所有食客都循声望去。
只见靠近柜台的地方,魏云笙手足无措地站着,脚下是一摊四溅的酒液和破碎的陶坛碎片,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对面,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身材高瘦的男子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酡红,眼神却异常锐利,带着被惊扰的愠怒。
“没长眼睛吗?!”男子声音带着醉意,却字字清晰,充满了压迫感,“老子这坛酒!”
魏云笙先是一愣,随即被对方恶劣的态度激起了火气,但她自知理亏,强忍着怒气道:
“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多少钱,我赔你就是!”
“赔?”黑衣男子嗤笑一声,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睨着魏云笙,伸出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尖:
“你赔得起吗?小丫头片子!这坛‘醉千秋’是老子十几年前就在这店里预定的!今日才好不容易等到!光是这份等待,你拿什么赔?!”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魏云笙脸上:“跪下!给老子磕头道歉!否则今天这事没完!”
魏云笙何时受过这等羞辱,气得脸色通红,胸脯剧烈起伏,叉着腰就反驳道:
“什么‘醉千秋’!听都没听过!我看你就是个借酒装疯、故意讹人的无赖!一坛破酒就想让本小姐下跪?你做梦!”
“你说什么?!”
黑衣男子眼中寒光一闪,周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猛地一拍旁边的桌子,震得碗碟乱跳,“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一直在旁边冷静观察的风禾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魏云笙身前。
她目光平静地看向那黑衣男子,语气不卑不亢:
“这位公子,还请息怒。”她微微福了一礼,“是我这妹妹不小心,打碎了您的酒,我们愿意赔偿。您说个价钱,我们绝无二话。只是一味要求她跪下道歉,是否……太不讲理了些?”
说话间,风禾的目光迅速将眼前的男子打量了一番。
此人一身黑衣,身材高瘦,甚至有些过分清减,显得衣衫有些空荡。
面容确有几分俊美,但或许是因为长期酗酒或是别的缘故,脸色苍白中透着不健康的青黄,眼窝深陷,使得那份俊美大打折扣,反而透着一股阴郁和缺乏精气神的颓废感。
男子听到风禾的话,嗤笑一声,带着几分醉意和毫不掩饰的刁难:
“小娘子,话倒是说得漂亮。但我这坛酒,意义非凡,岂是区区银钱能够衡量?要求她跪下道歉,已经是看在你这般懂礼数的份上,宽宏大量了!”
魏云笙在风禾身后气得直跺脚,刚要再骂,被风禾一个眼神制止了。
风禾心知此人是在故意找茬,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在这鱼龙混杂、可能隐藏着无锋眼线的地方。
她耐着性子,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公子,打碎您的酒,是我们不对。赔偿我们绝不推脱。但下跪道歉,恕难从命。请您换一个条件,只要是我们能力范围内,一定答应,以表歉意。”
那黑衣男子闻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光。
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风禾,脸上那醉醺醺的神态似乎收敛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味的、如同打量猎物般的眼神。
“哦?”他拖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小娘子倒是诚意满满……既然你这么说了,在下若是再拿乔,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他顿了顿,目光在风禾脸上流转,缓缓道:“不瞒你说,我这倒真有一事,颇为棘手,或许……还真需要小娘子这般人物帮忙。”
风禾心中警铃微作,但面上不动声色:“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