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林鹤轩心灰意冷，再也没有心思培养他。
他既没有教他武功，也没有好好供他上学，只让他上完高小就回家种地。久而久之，林殿臣就成了一个性格木讷、老实巴交的普通农民。
不过，他倒是早早地和黄云峰的妹妹黄秀莲成了亲，如今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大儿子都十几岁了，二儿子比清河还大，最小的闺女叫林清禾，今年六岁，和耀子同岁。
想到这里，林鹤轩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至少，这个小儿子虽然平庸，但总算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没有像他两个哥哥那样让他操心。
他越想，心里越凉。
自己一生文武兼备，家传的武艺更是不容小觑，本想把一身本事和期望都寄托在儿子们身上，可结果呢？
一个成了遗臭万年的汉奸，死无全尸；一个被自己亲手打出家门，至今生死未卜，还落了个败家子的名声；最后一个，被自己的失望和冷漠耽误，成了个平庸无能的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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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一点都不是。
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不仅在时代的洪流中被碾得粉碎，连最基本的家庭责任都没有尽到。
他的妻子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说：别想了，都过去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悲伤，这些年，她心里的苦一点也不比林鹤轩少。
林鹤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妻子。她也老了，头发白了一大半，脸上布满了皱纹。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她也操碎了心。
他拿起桌上的煤油灯，走到里屋。里屋的土炕上，堆着几件破旧的衣服，那是三个儿子以前穿剩下的。
他拿起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那是大儿子林殿青小时候穿的。他用手摸了摸，布料已经很薄了，上面还有几个补丁。
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滴在了衣服上。
殿青啊…… 殿云啊…… 殿臣啊…… 他喃喃地念着三个儿子的名字，声音沙哑而哽咽，爹对不起你们…… 爹没教好你们……
妻子也跟着走了进来，看到他这样，眼圈也红了，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自责了，你已经尽力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寒风呼啸着，像是在为他们的悲伤伴奏。
煤油灯的火苗渐渐变小，最后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光，映着他们两个孤独而苍老的身影。
林鹤轩把那件蓝布褂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自己一生的遗憾和悔恨。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家，能不能等到天亮。
远处，村里的狗又开始叫了起来，似乎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林鹤轩和妻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疲惫和无助。
寒夜漫长，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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