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两人叠在雪地里,像两个滚在一起的棉花包。雪灌进鹞子的衣领,顺着脖子往下滑,凉得他直龇牙,却伸手往林建军脖子里塞雪:“让你追!冻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抢我的‘军旗’!还敢不敢告我状!”林建军也不甘示弱,攥着雪往鹞子脸上抹,雪沾在鹞子的鼻尖上,冻得他直吸溜:“你还敢嘴硬!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我要把雪塞你棉袄里,让你凉个够!”两人在雪地里扭作一团,浑身都沾满了雪,棉帽、袖口、裤脚都白了,连头发丝上都挂着雪粒子,像两个刚从雪堆里滚出来的雪球。
“别打了别打了!堆雪人吧!”王栓柱跑过来,拽着林建军的胳膊,另一只手还指着巷口那片没被踩过的雪地——那片雪积得厚,没被人踩过,雪粒子蓬松,像铺了层白棉花,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雪面泛着淡淡的光,“那儿的雪厚,能堆个大的!比你上次堆的还高!上次你堆的雪人,才到我腰这儿,这次咱们堆个比你还高的,让张奶奶都夸咱们厉害!”赵石头也凑过来,拉着鹞子的袖子小声劝:“堆雪人好玩,我上次看城里亲戚堆的雪人,还戴帽子呢,用胡萝卜当鼻子,红通通的,还系了条花围巾,可好看了!咱们堆的雪人,肯定比他们的还好看!”
林建军这才松了手,却趁鹞子坐起来的瞬间,往他后脑勺拍了把雪——那雪是刚从屋檐下扫的,还带着点冰碴,凉得鹞子一哆嗦,差点又摔回去。“这次先放过你,堆雪人要是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林建军说着,还故意扬了扬拳头,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有点发白。鹞子也不恼,抹了把脸上的雪,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雪沫子从棉袄上往下掉,落在地上积了一小堆:“谁偷懒了!我回家拿煤球当眼睛,比你找的树枝强多了!你上次用树枝当眼睛,风一吹就掉了,这次我拿煤球,又黑又圆,还不掉!我还能拿我家贴春联剩下的红纸,给雪人做围巾,比城里亲戚的花围巾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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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说干就干,林建军力气大,自告奋勇负责滚雪人的身子。他蹲在雪地里,先把雪团成个拳头大的球,双手捧着往厚雪处推,雪球越滚越大,刚开始还能抱起来,后来得弯着腰用肩膀顶,脸都憋红了,额头上渗出汗珠,落在雪地里,瞬间就冻成了小冰粒。没一会儿,他就滚出个半人高的雪球,表面被滚得光滑,雪粒子沾在上面,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白亮的光,像撒了层白糖。
王栓柱负责滚雪人的脑袋,可他力气小,蹲在雪地里,双手推着雪球,脸都快贴在雪地上了,雪球却没怎么变大,滚了半天也只有西瓜大,他急得直跺脚:“林建军!你快来帮我!这雪太硬了!我推不动!再推一会儿,我的手都要冻掉了!”林建军跑过来,单手就把雪球托了起来,往厚雪处一放,双手扶着雪球边缘,轻轻一推,雪球就“咕噜咕噜”滚起来,没几下就滚出个篮球大的雪团,比王栓柱滚的大了一圈还多,表面同样光滑,像个白灯笼。
林建军把雪人头往雪人身子上一放,却歪了——雪人脑袋往左边斜,像要倒似的,雪从身子上往下掉,差点把王栓柱埋在雪地里的烤红薯给埋了。“哎呀,咋歪了!”王栓柱急得直跳脚,伸手想去扶,却怕把雪人推倒,只能围着雪人转圈。几人围着雪人又推又扶,鹞子眼睛一转,想起家里有根麻绳,是娘用来捆柴火的,跑回家拿了根绳子,绕着雪人身子绑了圈,又把绳子往雪人头底下塞,轻轻一拉,雪人头就正了。折腾了好一会儿,雪人终于站得稳稳的,像个穿着白棉袄的小巨人,立在巷口的雪地里,引得路过的小狗都凑过来闻了闻,又摇着尾巴跑开了。
鹞子没忘了自己说的话,跑回家从灶台下摸了两颗黑煤球——这是娘留着炖肉引火用的,圆滚滚的,表面还带着点煤渣,正好当雪人的眼睛;又从堂屋的桌角扯了截春联边角料,是贴春联剩下的红纸,还带着点浆糊的黏性,摸起来黏糊糊的。赵石头则从怀里掏出片冻红的山楂,是他早上从家里揣的,本来想当零嘴,舍不得吃,这会儿献宝似的递过来:“用这个当鼻子吧,红通通的,比胡萝卜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