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嘴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桶绳,连三姐黄子妍都收敛了笑容,拉了拉林清华的衣角 —— 他们都清楚,这份被赵老师说得无比光荣的 “资格”,和自家沾不上边,就像天上的云,看得见,摸不着。
果然,赵老师念完条件,停顿了几秒,立刻点了张磊的名字:“张磊同学家庭成分好,平时劳动积极,遵守纪律,经过大家举手表决,全票当选为本班新红小兵!”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红领巾,红色的布料在灰蒙蒙的晨雾里格外扎眼。
张磊立刻仰着胸脯走上去,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走到土台前,还特意回头瞥了鹞子一眼,下巴抬得老高。赵老师亲自给他系上红领巾,手指笨拙却认真,系好后还拉了拉,确保平整:“从今天起,你就是红小兵了,要起好带头作用,带领同学们好好劳动,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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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师!” 张磊大声应着,声音里满是雀跃,走下台时,故意晃着胸前的红领巾,径直走到鹞子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鹞子,你看这红领巾,红不红?你这辈子都摸不着吧?谁让你家成分不好呢,再能干也没用!”
黄子妍立刻瞪了他一眼,往前站了一步,挡在鹞子面前:“你得意什么!我哥比你能干多了,昨天写字比你好看多了!” 张磊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成分不好,字写得再好有什么用?红小兵还能轮到他?” 林清华也上前一步,攥着拳头,指节发白:“你再说一遍!不准你说鹞子!”“怎么,想打架?” 张磊梗着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眼看就要吵起来,黄子强走过来,冷冷地看着张磊,个子比张磊高出大半个头,阴影罩在他身上:“别在这找事,要抗旱就赶紧走,再废话,我就找你爹说说。” 张磊见黄子强脸色严肃,眼神里带着威慑,心里发怵,不敢再吭声,悻悻地 “哼” 了一声,转身跑回了队伍。
“好了好了,别耽误时间了!” 赵老师不耐烦地挥挥手,“队伍出发!五年级抬大桶走最前面,四年级跟在后面,二年级中间,一年级最后!高年级照顾低年级,不许掉队!”
队伍很快整理好队形,最前面走着一个五年级的男生,手里扛着一面小小的红旗 —— 红旗是用红布做的,边缘有些磨损,旗杆是一根细长的木棍,他昂首挺胸,走在最前头,像个小领队。五年级的黄子强和同学抬着铁皮大桶跟在后面,脚步沉稳;四年级的黄子月和林清亮抬着半大桶,桶绳在两人肩膀上换了好几次,怕勒得太疼;二年级的黄子妍和林清华挑着玻璃瓶,时不时回头看看鹞子,生怕他跟不上;一年级走在最后,鹞子、清禾和赵小梅并排走,手里的玻璃瓶晃得 “哐当哐当” 响,像是在跟着队伍的节奏打拍子。
“都唱起来!” 赵老师走在队伍侧面,挥着手喊,“唱《抗旱歌》!打起精神来!”
话音刚落,最前面的高年级学生先唱了起来,接着歌声渐渐蔓延开,参差不齐却充满力气:“干旱像座山,拦路在眼前,社员同志们,咱们怎么办?立下愚公移山志,搬掉这座山,嘿,搬掉这座山! ”
鹞子也跟着唱,声音不大,却很认真。歌声在山间回荡,和着风吹过树梢的 “沙沙” 声,还有玻璃瓶碰撞的 “哐当” 声,凑成了一支特别的 “抗旱进行曲”。可山路比想象中难走太多,窄窄的土路布满碎石子,踩上去硌得脚生疼,像是有无数根小刺扎在鞋底;路边就是深不见底的陡坡,坡上长着几棵歪歪扭扭的小树,风一吹,树枝摇晃,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走了约莫半里地,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 前面传来 “哐当!哐当!” 两声清脆又刺耳的碎裂声,紧接着是小姑娘压抑的哭声,像被风吹断的丝线,细细的,却揪得人心疼。
鹞子赶紧往前挤了挤,从前面同学的缝隙里看见,赵小梅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小脸埋在膝盖上,哭得肩膀发抖。她面前的山路上,两个玻璃瓶摔得粉碎,碎片散了一地,有的还沾着泥土,连带着里面的水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