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霉。” 陈守义听着,嘴角忍不住上扬,眼里的红血丝也淡了些,可鹞子说着说着,突然停了嘴 —— 他看见村口老槐树的阴影里,有个熟悉的黑影在晃,身形跟早上土坡后看见的有点像。
他悄悄碰了碰清禾的胳膊,往老槐树那边递了个眼神:“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 清禾顺着看过去,皱起眉:“好像是张秃子!他来干啥?” 张秃子的个头不高,背有点驼,即使在阴影里,也能认出他那件洗得发灰的黑布褂子。鹞子心里一紧,林爷爷说过 “坏人不会闲着”,他没声张,只假装继续择菜,眼角却死死盯着张秃子的动作 —— 只见张秃子往院子里扫了一圈,又摸了摸怀里的布包,然后偷偷绕到学校的柴房后面,不见了踪影。
“我去趟茅房。” 鹞子跟二姥姥说了句,起身往柴房方向走,脚步放得极轻,像林鹤轩教他的 “走草无声”。柴房里黑乎乎的,只有一扇小窗透进点月光,地上堆着刚劈好的干柴,还带着松木的香味,混杂着点泥土的味道。他贴着门缝往里看,只见张秃子正蹲在柴火堆前,从怀里掏出一把干艾草 —— 是林家洼山上常见的艾草,晒干了很容易烧着。接着,张秃子又掏出个小瓶,拧开盖子往艾草上洒东西,一股刺鼻的煤油味顺着门缝飘出来,呛得鹞子忍不住捂住了嘴。
“不好!他想烧柴房!” 鹞子心里 “咯噔” 一下,柴房离教室只有几步远,要是烧起来,陈校长的教案就算没被找到,孩子们的课本也会被烧光。他想喊人,可张秃子手里已经拿起了火柴,正低头划火 —— 来不及了!鹞子的目光飞快扫过地面,看见块鸽子蛋大的小石子,棱角钝,不会伤人,却够分量。他想起林爷爷教他扔木剑时说的 “眼准、手稳、劲匀”,指尖捏住石子,胳膊轻轻往后拉,瞄准张秃子拿火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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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的一声,石子正好砸在张秃子的手背上。张秃子疼得 “哎哟” 叫出声,手里的火柴 “啪” 地掉在地上,滚到柴堆外,火星一下就灭了。他手背上红了一块,像抹了层红颜料,抬头看见门缝外的鹞子,脸瞬间歪了:“小兔崽子,敢坏我的事!” 说着就往门外冲。
“张秃子要烧柴房!” 鹞子拉着赶过来的清禾往院子里跑,喊声一下子划破了热闹。二姥姥手里的碗 “啪” 地砸在桌上,抄起锄头就往柴房冲,红布包里的烈士证掉在地上,在月光下闪着光:“张秃子你个丧良心的!敢烧学校,我打断你的腿!” 王爷爷跑得最快,一把揪住张秃子的胳膊,按在地上:“你说!谁让你来的?”
张秃子被按在地上,挣扎着喊:“没人让我来!是我自己想烧!” 可他的眼神却躲躲闪闪,怀里的布包掉在地上,滚出个小本子 —— 鹞子眼尖,看见本子封面上有个模糊的 “吴” 字,跟村革委会主任吴老栓常带的那个本子有点像。他刚想捡,张秃子突然扑过来想抢,却被王爷爷按住了手。
这时,林鹤轩从人群外走进来,目光落在那个小本子上,又看了看张秃子慌乱的脸,悄悄拉了拉鹞子的衣角。鹞子抬头,看见林爷爷递给他一个眼神,像是在说 “别声张,先记下”。而张秃子还在喊着 “是我自己干的”,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总往村外的方向瞟 —— 鹞子顺着看过去,夜色里,有个黑影正往村外跑,很快就没了踪影,那背影,好像在哪见过……
二姥姥气得直骂,村民们也围着张秃子议论纷纷,可鹞子却没心思听 —— 他手里还攥着刚才捡石子时沾到的一点黑灰,闻着有点像吴老栓家灶台上的煤烟味;还有那个带 “吴” 字的小本子,张秃子为啥要拼命护住?早上土坡后的黑影,真的是张秃子吗?还是…… 他抬头看向林鹤轩,林爷爷正好也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确认他的疑惑。
这天晚上的野菜宴,虽然最后还是热热闹闹地吃完了,可鹞子心里却压着事。睡前,他把早上看见黑影、张秃子的小本子,还有那个逃跑的黑影,都一五一十告诉了父亲黄云峰。黄云峰皱着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