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上窗棂时，林小宇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色褪去大半青灰，嘴唇泛着淡淡粉润，只是眼神还蒙着一层虚弱的雾气，转了转，先看到趴在炕边的林清禾。“清禾姐……”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刚醒的沙哑，“我还活着？”
林清禾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连忙攥住他的手：“活着！你当然活着！爷爷刚给你熬了药，喝了就好得更快了！”
林鹤轩放下手里的药碗，快步走到炕边，摸了摸小宇的脉搏，又翻看他的眼皮，神色稍缓：“脉象稳了些，但蛇毒没清干净，尤其伤了腿部神经，得靠汤药慢慢养。”说着将药碗递到清禾手里，“温的，喂他喝了，这里面加了续断、杜仲，能护住经络，免得日后留病根。”
清禾刚舀起一勺药，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子焦急的呼喊：“林爷爷！林爷爷！求您快去看看我娘！”
众人一愣，转头看去，只见鹞子的大姐黄子柔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头发散乱，裤脚沾着泥点，脸上满是泪痕。她身后跟着鹞子的二姐黄子月、三姐黄子妍，还有最小的小妹黄子婷，几个姑娘都红着眼圈，神色慌张。“我娘今早起来就咳得喘不上气，脸憋得发紫，躺在床上动不了了，您快去救救她！”
鹞子原本蹲在炕角帮林鹤轩整理草药，闻言“腾”地站起来，脸色煞白：“我娘怎么了？是不是咳得更重了？”
林鹤轩心里一沉，嘱咐清禾：“你盯着小宇把药喝完，我去看看。”说着抓起墙上的药箱，就跟着黄子柔往外走。清禾放不下心——鹞子是她表哥，他娘也是自己的亲姑婆，当即说道：“爷爷，我跟你们一起去，能搭把手！”说着拉着鹞子的胳膊，快步跟了上去。
鹞子家就在村东头，离林家不远，刚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声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鹞子的哥哥黄子强正蹲在门槛上，双手抓着头发，满脸焦急；鹞子的爷爷黄老爷子、奶奶坐在屋檐下，眉头皱成疙瘩，不停地抹眼泪，院子里还站着两个相熟的邻居，正低声劝慰着。
林鹤轩快步进屋，只见鹞子的娘侯秀莲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嘴唇青紫，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林鹤轩拨开人群，蹲到炕边，先给侯秀莲搭脉，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手指在她胸口轻轻按压了几下。侯秀莲被按压得咳了一声，一口浓痰带着血丝吐了出来，呼吸似乎顺畅了些许，却依旧虚弱不堪。
林鹤轩的眉头越皱越紧，搭脉的手指顿了顿，缓缓收回手，脸色凝重得吓人。
“林爷爷，秀莲她怎么样了？”黄子柔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发抖，“您快救救她，不管花多少力气，我们都认！”
鹞子攥着炕沿，指节发白，眼睛死死盯着林鹤轩：“林爷爷，我娘还有救对不对？您一定有办法的！”
黄老爷子也颤巍巍地走过来：“鹤轩，秀莲这孩子苦了一辈子，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林鹤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无力：“皇叔，子柔，鹞子，你娘这是老肺病拖出来的沉疴，常年咳疾没根治，现在肺腑已经受损严重，毒气都侵入脏腑了。”他顿了顿，说出的话像重锤砸在众人心上，“就算现在送县医院，也回天乏术了。以她的身子骨，最多……最多还能撑七天。”
“什么？”黄子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决堤而出，“不可能！我娘昨天还能勉强起身做饭，怎么会这样？林爷爷，您再想想办法，求求您了！”
黄子强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咯咯响，却只能红着眼眶跺脚：“都怪我！没能早点带娘去城里看病！”黄子月、黄子妍扶着黄子柔，姐妹几个哭作一团；黄子婷吓得躲在奶奶怀里，小声抽泣。鹞子浑身一僵，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哭出声，只是一遍遍重复：“不可能，我娘不会有事的……林爷爷，您说过断魂峰的玉露盈能救小宇，那它能不能救我娘？”
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黄家众人同时抬起头，眼里燃起一丝希望，死死盯着林鹤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