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无声滑开,月光将一个纤细的身影投在斑驳的石地上。来人披着深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
苏清羽全身紧绷,右手悄悄握紧藏于袖中的半截簪子——那是她唯一的武器。
“苏姑娘莫惊。”来人轻声开口,是清亮的女声。她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清秀面容,约莫二十出头,眉眼间透着书卷气。
苏清羽从未见过此人:“你是?”
“奴婢锦绣,在藏书阁当差。”女子福了一礼,动作标准得像是经年女官,“奉主人之命,特来相助。”
“主人是谁?”苏清羽不敢放松警惕。藏书阁是宫中清闲之地,怎会卷入这等漩涡?
锦绣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牌。月光下,玉牌上的凤纹与苏清羽袖中的玉佩如出一辙。
“前朝长公主。”锦绣的声音轻如耳语,“也是陛下的姑母,永宁大长公主。”
苏清羽心中巨震。永宁大长公主,先帝唯一的胞妹,在二十年前的宫变中神秘失踪,传闻早已病故。她竟还活着?
“大长公主为何要助我?”
“不是助你,是助陛下。”锦绣的目光锐利起来,“有人欲借海龙珠之事,行篡逆之实。大长公主不能坐视不管。”
苏清羽沉默片刻,衡量着这番话的真伪。若永宁大长公主真在世,且暗中关注朝局,那宫中的势力平衡将彻底改写。
“我凭什么相信你?”
锦绣从袖中取出一卷薄绢:“这是大长公主的手书,姑娘一看便知。”
苏清羽接过薄绢,借着月光细看。上面详细记载了玉玺失窃案的始末——先帝晚年,传国玉玺在祭天大典前夜不翼而飞,导致大典延期三月。当时还是亲王的今上负责调查此案,最终以保管玉玺的老太监自尽结案。
但手书中却指出,玉玺并非被盗,而是先帝故意藏匿,为的是试探诸位皇子的心性。而知晓此事的,除了先帝,只有两人——永宁大长公主,和当时的太子太傅,也就是德妃的父亲。
苏清羽倒吸一口凉气。若此说为真,那德妃家族很可能早就知晓玉玺下落,却秘而不宣,其心可诛。
“海龙珠与玉玺有何关联?”她问。
锦绣压低声音:“姑娘可曾想过,为何偏偏是此时,海龙珠出现问题?”
苏清羽一愣。确实,东海进贡海龙珠已有三年,为何偏偏在祭天大典前夕出现问题?
“有人要借海龙珠之事,重提玉玺失窃案,动摇陛下继位的合法性。”锦绣一字一句道,“而德妃,就是其中关键一环。”
苏清羽背脊发凉。若真如此,那她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德妃故意引导她怀疑海龙珠,诱使她擅闯内库,为的就是制造一个重提玉玺案的契机。
“陈擎苍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锦绣神色凝重:“陈统领的身份,比姑娘想象的更复杂。他不仅是暗卫统领,还是...”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锦绣脸色一变:“有人来了。姑娘记住,玉玺案的真相就藏在藏书阁的《山河舆图》中。若有需要,可去那里寻我。”
她迅速为苏清羽解开镣铐,塞给她一个小瓷瓶:“这是解毒丹,小心饮食。”
说罢,锦绣如鬼魅般闪出牢房,锁门声几不可闻。苏清羽急忙躺回原位,假装仍在昏睡。
牢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赵德全和几个狱卒。
“带走!”赵德全声音阴沉,“陛下要亲自审问。”
苏清羽被押出牢房时,注意到宫中的气氛异常紧张。侍卫数量明显增多,且都是生面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肃杀之气。
养心殿内,皇帝独自坐在龙椅上,面前摊开着一卷奏折。殿内烛火通明,却照不亮他眉宇间的阴霾。
“苏清羽,朕再问你一次。”皇帝抬起头,目光如刀,“德妃是否曾向你透露过玉玺案的相关事宜?”
苏清羽跪在殿中,心思旋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