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旨意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滴入冷水,瞬间在沉寂的宫廷炸开。凤鸾宫与德妃所居的景阳宫被龙影卫与内廷侍卫双重封锁,朱红宫门贴上刺目的封条,所有宫人禁止出入,昔日煊赫的宫殿一夜之间沦为孤岛。接触过贵妃与大皇子的宫人、太医近百人被迅速隔离在偏僻的殿宇,惶恐与猜疑如同瘟疫般在宫墙内无声蔓延。
萧景琰坐镇养心殿,灯火彻夜通明。一道道命令从这里发出,调集物资,管控宫禁,安抚朝臣。他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鹰,大脑高速运转,处理着雪片般飞来的奏报。左丞相柳承宗与大将军联袂求见,都被他以“查明真相前,不宜妄动”为由挡了回去,只允他们隔着宫门探视,此举虽暂时压下了两位重臣的激烈反应,却也使得朝堂之上的暗流更加汹涌。
太医院在高压下几乎是掘地三尺,却依旧对那诡异的“红丝症”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贵妃与大皇子的情况持续恶化,高热不退,红丝蔓延,内力消散的迹象愈发明显。
“陛下,”内侍总管小心翼翼地呈上一份密报,“云堇长老已秘密接入宫中,安排在偏殿等候。”
萧景琰揉了揉眉心,放下朱笔:“宣。”
云堇依旧是那身朴素的灰衣,但眉宇间多了几分历经变故后的沉稳。她恭敬行礼后,萧景琰没有寒暄,直接让太医详细描述了贵妃与大皇子的症状。
听到“皮下隐现红丝”、“内力消散”等关键词时,云堇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她沉吟片刻,谨慎地开口:“陛下,此等症状,老身在地火之裔的古老医札中,似乎见过类似记载。”
萧景琰精神一振:“讲!”
“札记中提及一种名为‘蚀脉散魂丝’的奇毒,并非通过寻常饮食传播,而是……以某种特定的香料或熏香为载体,混合了至阴至寒的毒物与能侵蚀内力的异种能量,通过呼吸潜入体内。中毒初期便是高热、红丝隐现,随着毒素深入,会逐渐蚕食中毒者的内力与生机,过程痛苦而迅速。”云堇回忆着,“因其症状隐蔽,传播方式刁钻,在族群历史上曾造成过不小的恐慌。”
香料?熏香?萧景琰眼神一凛!这确实超出了常规投毒的范畴!
“可能根治?”他追问。
云堇摇头:“札记记载模糊,只提及需找到毒源,针对性配置解药,且中毒越深,越难挽回。更重要的是,”她顿了顿,语气沉重,“此毒……似乎具有‘人传人’的特性,并非直接传染,而是中毒者在一定时期内,其呼出的气息、散逸的内力中,都可能携带微量毒素,若被体质虚弱或内力不足者长时间吸入,亦有感染风险!”
人传人!萧景琰的心猛地一沉!这解释了为何大皇子也会中招!他与贵妃接触频繁,且年幼体弱,更容易被感染!这也意味着,被隔离的那些宫人中,很可能已经出现了新的感染者,只是尚未爆发!
“立刻排查贵妃与德妃宫中所有香料、熏香来源!所有隔离人员,分开拘押,严密监控其身体状况!”萧景琰立刻对玄刹下令。玄刹领命,无声退入阴影。
就在宫廷因这突如其来的“疫病”而风声鹤唳之时,被严密封锁的景阳宫内,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德妃因忧心儿子,日夜不离榻前,疲惫交加,加之可能吸入了一些大皇子呼出的带毒气息,竟也出现了轻微的低热和乏力症状!虽然尚未出现红丝,但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病毒(或毒素)的传播链正在扩大!
消息传到养心殿,萧景琰脸色冰寒。他深知,一旦德妃也彻底病倒,大将军那边必将彻底失控,朝局平衡将瞬间打破!
“陛下,”云堇得知后,主动请缨,“老身略通此道,或可尝试进入景阳宫,近距离查看大皇子与德妃娘娘情况,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这是极其冒险的举动,意味着云堇自己也暴露在感染风险之下。但此刻,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萧景琰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准。所需药物、器物,尽管开口。”
就在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