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离开,还是……?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极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的动静瞬间消失,一片死寂。过了好几秒,才传来傅瑾舟有些紧绷的声音:“……进。”
苏晚推开门。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昏黄。傅瑾舟坐在书桌后,背脊挺直,但脸上带着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掩饰的仓促和……窘迫。书桌上,那个深蓝色的绒面盒子敞开着,那枚银色口琴就放在旁边,在灯光下反射着黯淡的光泽。
他的目光与苏晚对上,有一瞬间的闪躲,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色。
“还没睡?”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但那微微的沙哑泄露了他的不自在。
“渴了,下来喝水。”苏晚走进来,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枚口琴,“听到有声音,以为你还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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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接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苏晚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的、类似于被抓包后不知所措的模样,心底那点酸涩柔软的情绪更浓了些。她没有追问口琴的事,只是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摊开在桌上的一份文件上——是记忆馆下一阶段的宣传方案。
“这么晚还在看这个?”她转移了话题。
“嗯,”傅瑾舟暗暗松了口气,顺着她的话答道,“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但苏晚能感觉到,他紧绷的神经并未完全放松。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枚口琴上,沉默了几秒,忽然轻声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很难吧?”
傅瑾舟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小时候觉得很简单,”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口琴上,声音低沉,“看她吹起来,好像不费什么力气……现在自己试,才知道……”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里的挫败感,清晰可辨。
苏晚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看着他紧抿的唇线,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她伸出手,不是去拿口琴,而是轻轻覆盖在他放在桌面、微微蜷起的手背上。
傅瑾舟猛地一震,倏地抬起头看向她。
苏晚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平静:“有些事情,急不来。就像记忆馆里的那些老物件,每一道斑驳的痕迹,都需要时间去理解和尊重。”
她的指尖在他微凉的手背上轻轻按了按,带着安抚的力道。
“吹不好也没关系。”她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重要的是,你愿意再去碰它了。”
傅瑾舟的瞳孔微微收缩,心底最深处那层坚冰,仿佛被这句话凿开了一道裂缝,涌出滚烫的熔岩。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很大,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确认。
“苏晚……”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沙哑,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被她看穿心思的狼狈,有被她理解的震动,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汹涌的爱意和感激。
她懂他。
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即使他表现得再笨拙,再狼狈,她也懂他试图隐藏的挣扎和努力。
这份懂得,比任何原谅的话语,都更让他感到救赎。
苏晚任由他握着,没有挣脱。她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微微颤抖的力度和那灼热的温度。她知道,对于傅瑾舟这样的人来说,展现出这样的笨拙和脆弱,需要多大的勇气。
“很晚了,”她最终轻声提醒,“该休息了。身体还没完全好,不能熬夜。”
傅瑾舟看着她,看了很久,才缓缓松开手,点了点头:“好。”
苏晚拿起自己的水杯,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以后想练的话,不用躲在这里。客厅隔音比较好。”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