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那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运动外套,领口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胡子拉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最显眼的,是他手里拎着的那个巨大的、暗红色的酒葫芦。
三船入道!
U-17训练营的“地狱守门人”,总教练!那个以严苛和折磨人着称的魔鬼教练!他怎么会在这里?
龙崎悠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深夜私自使用球场,还被总教练抓个正着……完了。
三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眯着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瘫倒在地的龙崎悠,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直刺灵魂。
“16号球场的……龙崎……悠?”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白天……睡不够……晚上……来加练?”
他嗤笑一声,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喉结剧烈滚动。“没用的……废物……再怎么练……也是废物……”
酒精的气息混合着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龙崎悠的心上。白天积压的所有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轰然爆发。他猛地抬起头,眼眶发红,几乎是用吼的:“我不是废物!”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三船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似乎清明了一瞬。他放下酒葫芦,盯着龙崎悠看了几秒,嘴角咧开一个古怪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
“呵……不是废物?”他打了个酒嗝,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山道,“证明……给老子看……绕着后山……跑……十圈……天亮前……跑不完……就滚出训练营!”
后山?十圈?天亮前?龙崎悠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根本不是人能完成的任务!那崎岖陡峭的山路,白天跑一圈都能要人半条命!
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怎么……不敢?”三船挑衅似的晃了晃酒葫芦,“承认……自己是废物……现在就滚……”
“我跑!”龙崎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膝盖和手肘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三船没再说话,只是又灌了一口酒,然后随意地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
龙崎悠不再看他,转身,踉跄着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肺部火辣辣地疼,白天的疲惫和刚才加练的消耗此刻加倍地反噬回来。但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月光惨白,照在山间小路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夜风吹过林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龙崎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汗水混合着血水从手肘的伤口渗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一圈……两圈……三圈……
意识开始模糊。身体的极限早已被突破,现在支撑着他的,只剩下那股被逼到绝境的倔强,还有对“废物”这个称呼刻骨的恨意。
不能停……停下来就输了……停下来就真的成了废物……
四圈……五圈……
脚步越来越沉,像是拖着千斤巨石。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扭曲。耳边的风声、虫鸣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警告:宿主身体机能濒临极限!肾上腺素过度分泌!精神高度集中!符合‘深度睡眠’强制触发条件!】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强制深度睡眠模式启动!意识剥离中……】
龙崎悠只觉得眼前一黑,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但预想中撞击地面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身体还在机械地、踉跄地向前挪动,但控制权已经不在他手中。
黑暗,纯粹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重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一点微光在前方亮起,迅速扩大,形成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