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勒。】
林默的意识像是被猛地投入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他还没来得及理解那几句话的含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就攫住了他。眼前一黑,随即是刺目的强光!
他猛地睁开眼。
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不是昏暗的房间。
头顶是伦敦夏日灼热的阳光,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震耳欲聋的声浪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汇聚成一个单调而狂热的节奏——“费德勒!费德勒!费德勒!”脚下,是温布尔登标志性的、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翠绿草场,柔软而富有弹性。鼻尖萦绕着青草被阳光曝晒后特有的清香,混合着汗水、泥土和……某种昂贵古龙水的味道。
他低头,看到自己穿着一身纯白的、剪裁优雅的运动服。汗水浸湿了额发,黏在皮肤上。右手,握着一柄深色的球拍,沉甸甸的,充满了力量感。球拍的握柄处,皮革的纹理清晰地印在掌心,带着一种奇异的、血肉相连般的熟悉感。
这不是梦。
至少,不是他熟悉的、那种模糊不清的梦。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球网。对面,站着一个同样穿着白色球衣的男人,身材不高,但异常精悍,眼神锐利如鹰隼,正用球拍轻轻拍打着脚下的草地,发出“嗒、嗒”的轻响。拉菲尔·纳达尔。林默的脑子里自动蹦出了这个名字,以及一连串关于这个对手的信息:左手持拍,上旋球大师,红土之王,但草地同样不容小觑……
“罗杰,准备好了吗?”裁判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英国腔特有的冷静。
林默——或者说,此刻占据着费德勒身体的林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在衣领上。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里蕴藏的、如同火山般澎湃的力量,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爆发力,肌肉记忆在蠢蠢欲动。但同时,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恐慌感攫住了他。这不是他的身体!这不是他的比赛!他会被发现的!他会搞砸一切的!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这个疯狂的地方。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纹丝不动。一股不属于他的、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意识流,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他(费德勒)抬起左手,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额前被汗水打湿的金发,然后微微屈膝,重心下沉,球拍自然垂在身前,摆出了一个教科书般的接发球准备姿势。
动作流畅、优雅,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
林默的意识在尖叫,在挣扎,但身体却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忠实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他能“看到”纳达尔抛球、挥拍,一个势大力沉的发球如炮弹般呼啸而来,带着强烈的侧旋,直扑他的反手位。
“反手!”林默的意识在惊呼。这是他最薄弱的环节!
但身体动了。
没有丝毫犹豫,脚下步伐轻盈而精准地侧滑半步,重心完全转移。右手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内扣,球拍划出一道短促而迅疾的弧线,迎向来球。
不是笨拙的双手反拍,是独属于费德勒的、潇洒飘逸的单手反拍!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击球声。拍面完美地吃准了球心,卸掉了来球狂暴的旋转和力量,手腕柔和地一抖,一送。
一道白色的流光,带着微妙的侧旋,贴着球网的上沿,划出一道低平的、致命的直线,直插纳达尔正手位边线的死角!
纳达尔完全来不及反应,身体刚刚启动,球已经砸在边线上,弹起,飞出场外。
“out!”边裁的声音清晰无误。
“15-0!”主裁判报分。
“哗——!”
短暂的沉寂后,中心球场爆发出海啸般的惊呼和掌声!难以置信的反手直线穿越!在纳达尔如此高质量的发球压迫下,竟然打出了这样一记神来之笔!
林默(费德勒)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只是习惯性地用球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