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越前打了一场。”林修低声说。
千岁美雪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越前龙马?他来找你打球?在这个时候?他疯了吗?你也疯了吗?!”她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拔高。
林修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千岁美雪看着他沉默的样子,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心疼和不解。她一边快速地缠绕着绷带固定冰袋,一边忍不住数落:“你们这些打网球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胜负?尊严?比命还重要?你看看你的膝盖!再这样下去,别说打球,走路都成问题!你到底在想什么?”
林修依旧沉默。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颤抖的右手上,指关节因为刚才的用力过猛而微微泛红。
“美雪,”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千岁美雪从未听过的、近乎执拗的平静,“帮我安排手术吧。”
千岁美雪猛地抬头:“什么?”
“手术。”林修重复了一遍,目光从自己的手上移开,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挣扎和迷茫,只剩下一种磐石般的坚定,“那个……成功率不高的手术。”
千岁美雪愣住了,手中的绷带都忘了继续缠绕。她看着林修的眼睛,试图找出一点犹豫或者恐惧。但是没有。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
“你……”千岁美雪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你知道那风险有多大吗?成功率只有不到四成!而且术后复健……”
“我知道。”林修打断她,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但我必须试一试。”
“为什么?”千岁美雪忍不住问,“就因为和越前龙马打了一场?就因为他说你‘还差得远’?”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理解的激动,“林修,职业网球不是赌气!那是你的身体!你的未来!”
“不是赌气。”林修缓缓摇头,目光望向更衣室窗外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刚才球场上那个墨绿色的身影,“是承诺。”
他收回目光,看向千岁美雪,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答应过他,下次见面,会更强。”
千岁美雪彻底怔住了。她看着林修脸上那种近乎虔诚的认真,所有劝诫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突然意识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决,那个“宿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经在这个倔强的年轻人心里,点燃了一把无法熄灭的火。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又熄灭。
接下来的日子,是漫长到令人窒息的复健地狱。冰冷器械的拉伸,电疗针扎般的刺痛,无数次跌倒又爬起,汗水浸透了一层又一层纱布。林修像一台沉默的机器,执行着千岁美雪制定的每一个残酷计划。他不再抱怨,不再流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火焰,从未熄灭。
偶尔,千岁美雪会看到林修在复健间隙,对着墙壁练习挥拍。动作缓慢而滞涩,每一次挥动都牵扯着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但他一遍遍地重复着,眼神专注得可怕。
“你在练什么?”一次,千岁美雪忍不住问。
“反手。”林修抹掉额角的汗,目光依旧盯着墙壁上不存在的球,“他喜欢攻击反手。”
千岁美雪沉默。她明白那个“他”是谁。
时间在汗水和疼痛中流逝。半年后,林修的名字重新出现在挑战赛的签表上。低级别的赛事,观众寥寥无几。他的移动依旧带着肉眼可见的僵硬,反手位尤其明显。但他赢了,一场,又一场。用精准的发球,用顽强的防守,用那颗经历过地狱淬炼后更加坚韧的心脏。
积分在缓慢爬升,世界排名从深渊中艰难地向上挪动。
第二年春天,巴黎,罗兰·加洛斯。
法网红土场。这片曾经让他狼狈摔倒的土地。
林修站在菲利普·夏特里埃球场中央,面对着座无虚席的观众席。欢呼声、掌声、闪光灯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他的对面,是那个墨绿色的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