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
匣子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五十两一锭的银元宝,足足十锭。
赵百户看到匣子,整个人都瘫了。
“还有这个。”张猛又拿出几张地契和房契。“都是最近两个月刚买的。”
林望看都没看那些东西。
他走到赵百户面前,蹲下身子。
“我给过你机会。”
“我跟你说过,跟着我,亏待不了你们。功劳,我给。银子,我也给。”
“可你偏偏要自己伸手拿不该拿的钱。”
赵百户嚎啕大哭,不停地磕头。“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看在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林望站起身,摇了摇头。
“太晚了。”
他转过身,对着牢里所有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天亮之后,在工坊区的空地上,公开行刑。”
“王四海,赵百户,斩立决。”
“所有涉事的管事、工头,杖毙。”
“尸体,挂在哈密卫城头,示众三天。”
牢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王四海和赵百户绝望的哀嚎。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哈密卫所有的工匠、士兵,都被召集到了工坊区的空地上。
爆炸的废墟还没有清理,焦黑的土地上,搭起了一个高台。
王四海和赵百户像死狗一样被拖上高台,其余的人跪在台下。
林望走上高台。
他看着
“昨天,这里死了十三个兄弟。”
他的声音通过铁皮做的简易喇叭,传遍了整个广场。
“他们跟你们一样,都是想来哈密讨口饭吃,过个好日子。”
“但是,因为这两个畜生,他们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一脚把王四海踢翻在地。
“这个商人,为了多赚几百两银子,用劣质的土料糊弄我们。”
他又指着瘫软的赵百户。
“这个百户,为了五百两银子的贿赂,就闭上了他的狗眼!”
“现在,我问你们!”林望的声音陡然拔高。
“这两个人,该不该杀!”
人群沉默了片刻,然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杀!”
“杀!!”
“杀了他们!!”
张猛站在台下,看着这一幕,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看着那些工匠和士兵,他们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那不是欢庆胜利的光,而是一种被安抚的,找到宣泄口的愤怒之光。
“行刑!”林望挥下了手。
两把鬼头刀,在晨光中划出两道森冷的弧线。
两颗人头,滚落在地。
台下,一片欢呼。
但林望没有让他们继续欢呼。他抬起手,广场上再次安静下来。
“人死了,不能复生。”
“但活着的人,日子还得过。”
“我林望今天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一个规矩。”
“从今天起,我哈密卫,建立‘工伤抚恤制度’!”
台下的人,都愣住了。他们听不懂这个词。
“什么意思?很简单!”
“凡是在我哈密卫的工坊里,因工死亡者,其家属,一次性抚恤白银三百两!”
“轰!”人群炸了。
三百两!那是什么概念?一个普通农户,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死者若有子女,由官府抚养成人!免费入学,读书识字!”
“因工致残,无法劳作者,由官府养一辈子!”
林望的声音,像一道道惊雷,劈在每个人的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