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厅内众人皆是一愣。
很快,东西便被端了上来,放在托盘里,沉甸甸的一摞。
陈七七目光扫过那代表吕家内宅权柄的物件,最后落在错愕的宋婉儿身上。
她语气理所当然地道:“你如今是锦书的媳妇,是吕家嫡长孙媳,日后这府中中馈之事,自然该由你接手打理。”
“这些,你今日便拿回去吧。”
看着那些堆成山的账册,宋婉儿彻底懵了。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陈七七,又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吕锦书和宋清秋。
吕锦书也吃了一惊,脱口而出:“母亲!婉儿她刚进门,年纪又轻,怕是……”
“怕是什么?”陈七七淡淡打断他。
“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我当年嫁进来时,比她也大不了多少。”
“如今你既是吕家妇,这便是她的本分和责任。”
“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当婆婆的一直操劳到老,让她躲清闲?”
她这话,堵得吕锦书哑口无言,甚至隐隐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宋清秋心中警铃大作,急忙柔声开口:“姐姐,婉儿年纪小,怕是难以担当如此重任,不如先让她跟着姐姐学一段时间……”
“不必了。”
陈七七挥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我累了,也没心思再教徒弟。”
“既然婉儿你是吕家明媒正娶的儿媳, 自然是千好万好,蕙质兰心,打理一个家宅想必也不在话下。”
“若有不懂的,府里这么多老嬷嬷,尽可去问。”
“再说了,还不是有你吗?”陈七七对着宋清秋开口说道。
宋清秋霎时便止住了话语。
陈七七说罢也烦了。
她直接起身,对着还在发愣的宋婉儿道:“账册若有不清之处,可来问我。”
“至于其余琐事,自行决断便可,不必事事回我。”
说完,竟是一副甩手掌柜,即刻交班的架势,仿佛多拿一会儿那对牌钥匙都嫌烫手。
宋婉儿捧着那沉甸甸的托盘,只觉得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她预想过敬茶时的种种刁难,却独独没想过会是这种重用!
这突如其来的放权,非但没让她感到欣喜,反而涌起巨大的惶恐和不安。
吕家的家宅,人员复杂,关系盘根错节,多年积弊岂是她一个毫无根基的新妇能轻易掌控的?
这分明是个吃力不讨好的火坑!
更何况,宋清秋虽出身官宦之家,可早已落寞,哪儿会什么管家理事的技能?
宋婉儿就越加及不上她了。
然而陈七七的话句句在理,冠冕堂皇,她们姑侄根本就无法推拒!
甚至在旁人看来,这还是婆婆对新媳妇的看重和提拔!
宋清秋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却同样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她眼睁睁看着陈七七干脆利落地将那堆烂摊子丢了出来,然后一身轻松地转身回了内室,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直到此刻,宋清秋和宋婉儿才真正意识到。
苏迎风说的不管,是真的彻底不管了!
而且,是以一种她们根本无法指责,甚至还要感激的方式。
将最棘手,最耗心力的破差事,都给顺手丢了出来!
这一回,她们非但没能让苏迎风当恶人,反而自己被她架到了火上烤!
宋婉儿捧着那沉甸甸的托盘,指尖冰凉。
她求助般地望向吕锦书,一双美目泫然欲泣。
她希望她的锦书哥哥能像往常一样,挺身而出,替她回绝这强人所难的差事。
然而,吕锦书在最初的错愕之后,仔细回味了一下陈七七的话,竟觉得十分有理!
毕竟,苏迎风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