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看着她那死死攥着,指节都有些发白的拳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地揪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钝痛。
他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一片,说不出口的干涩。
他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这份委屈的源头,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因为这个该死的英国公府。
“对不……”
“她让我,把你,也一起拖下水。”
沈寒星忽然开口,那声音,沙哑,冰冷,不带半分情绪,却好比一把最锋利的刀,将谢云舟所有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歉意,都给斩得稀碎。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沈寒星缓缓地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眸子,第一次有了焦点。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陌生得好比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说只要我能说服你,在三天后的宫宴上,配合她的人,里应外合,将安哥儿,从宫里带出来。”
“她就给我龙血草。”
“也给我,解药。”
轰!
这番话,无异于两道晴天霹雳,在谢云舟的脑海里悍然炸响。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仿若见鬼般的惊骇。
“她疯了!”他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从皇宫里劫人?还是在宫宴上?她这是想让整个英国公府,都给她陪葬吗!”
“是。”沈寒星点了点头,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上,竟是浮现出了一抹,极其诡异的仿若自嘲的笑,“所以,我拒绝了。”
谢云舟那颗狂跳的心,因为她这句“我拒绝了”,而有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平复。
可下一秒,沈寒—星的话,就将他,连同他所有自以为是的理智,都打入了无底深渊。
“然后,”她看着他,那双死寂的眸子里,是再也无法挽回的疯狂与决绝,“她告诉我,我的身体里,有她种下的母蛊。”
“安哥儿身上的是子蛊。”
“我们两个,同生共死。”
“他若死了,我,也活不了。”
谢云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一片空白。
他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明明在笑,可那眼底,却比数九寒冬里的冰雪,还要冷的女人。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母蛊。
子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