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星忽然开了口。
她的声音虚弱沙哑,却又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平静。
那场好比凌迟的剧痛,好像抽走了她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了一片,荒芜的死寂。
她缓缓地推开谢云舟,自己坐直了身体,用袖口,仔仔细细地擦掉了嘴角的血迹。那动作,慢得好比一帧一帧的画面,却又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决绝。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可谢云舟却觉得,此刻的她,比方才那个,声嘶力竭地质问他的她,要可怕一百倍,一千倍。
因为,他从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半分,活人的气息。
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彻底的绝望。
马车,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回到了英国公府。
朗月轩里,依旧灯火通明。
可那间属于谢继安的小小的卧房,却黑着灯,安静得好比一座坟墓。
沈寒星没有理会任何人。
她就那么径直地走进了那间屋子,然后,点亮了桌上的烛台。
那跳动的烛火,映照出空无一人的床榻,和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还带着一丝淡淡奶香的小被子。
她缓缓地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那个小小的枕头。
然后,她就那么抱着那个枕头,缓缓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一动不动。
谢云舟就站在门口,看着她那瘦弱得好比一片枯叶的背影。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一把钝刀,一下一下,慢慢地割着。
疼得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
“青锋,”他转过身,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备马。我要去一趟威远侯府。”
威远侯府,是萧氏的娘家,也是如今宫里那位贵妃的娘家。
这是他眼下,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能递上话,救顾瑾年一命的门路。
即便,他知道希望渺茫。
即便,他知道,这无异于,将自己的脖子,主动送到别人的刀口下。
“来不及了。”
沈寒星那清冷的声音,忽然从屋里传了出来。
她缓缓地站起身,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他。
“等你从侯府回来,安哥儿的尸体,都凉透了。”
她这句话,说得平静,却又残忍
